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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道菜品酒水,也是他仔仔細細同廚子們親口商議的結果。

  就連後廚這些山珍海味,無一不是他精挑細選而來的。

  對這場成親禮,晏知善分明是上了十二分的心才對。

  吟風無法認同那婢子所言。

  可吉時將至,他還能去哪呢?

  作者有話說:

  昨晚寫的太著急……還是修改了一點,但不影響整體劇情。

  第64章 消失的新郎

  京兆府廨

  春.光大好, 就連周沉這間一向冷清的官舍屋檐下,都響起陣陣熱鬧的鳥語。

  桌上,瓷白茶杯沐在陽光中。

  雨前新茶鮮嫩異常, 連在粼粼水波里的倒影,都是淡淡的青綠之色。

  端看眼前風光, 本該萬分舒心才對。

  周沉的視線, 卻獨獨落在了院中那株花期過半的殘梅上, 綠葉抽出, 花枝則一日日頹敗下去。

  莫名的焦躁以殘梅為由頭, 攻向周沉心頭。

  他第九次看向更漏, 確認此時不過巳時。

  距離吟風做完晏知善的席面,還有一個半時辰。

  晏知善尚未入朝為官,他自己邀請的賓客以親友居多。

  而他父親晏青則是廣邀京中權貴高官,大有為晏知善鋪路的意思。

  周沉既算不上晏知善的友人,更非晏青眼中的權貴, 並未受邀前去。

  倒是趙士謙和晏知善有些酒肉交情, 能以友人身份前去吃上正午的那頓喜宴。

  他匆匆將茶水盡飲, 披起衣袍踱步至趙士謙所宿的官舍,遠遠便催道:「你怎麼還沒去晏府,時辰不早了!」

  趙士謙宿醉醒來不久, 滿身酒氣,正閉著眼睛漱口。

  他頭也不抬:「少誆我了,我才看過更漏。」

  周沉扶額,一頓失語。

  他只能靜靜屹立不動, 用眼神施以威壓。

  雖無聲, 卻要命。

  趙士謙本就忍著宿醉帶來的頭痛, 現在更是焦灼, 極為不耐煩地加快了更衣的節奏。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門口值班的衙役竟也大咧咧闖進了他的官舍。

  「誰准你進來了!滾,都給我滾!」

  趙士謙還沒醒酒似的,對周沉的忍氣吞聲盡數發作到了那倒霉衙役身上,好一陣破口大罵。

  倒霉衙役一看就是年紀小未經事的,慌裡慌張地闖進來,又不知怎麼惹到了一向好脾氣的趙司法,越發六神無主起來。

  末了,他竟急得「哇」一聲哭喊出來,「出事了!晏府出事了!」

  周沉腦中繃緊的弦驟然斷裂,刺耳的嗡鳴聲無邊無際地迴響起來——

  待趙士謙從宿醉的狀態驚醒時,周沉的身影已然奪門而出,離開的殘影快到讓趙士謙以為自己方才是在做夢。

  他愣愣地,「晏府究竟出什麼事了?」

  *

  周沉緊握韁繩的雙手不住地發顫,他駕馬疾行,一路飛奔直晏府門口。

  翻身下馬時,險些沒能站穩。

  晏府的家奴小廝們不知在嗡嗡亂叫些什麼,他顧不上與人多言,乾脆拔劍示人,一路猛衝至晏府後廚。

  吟風正在擺弄著養在木桶里的河鮮。

  那魚翻起肚皮,似在裝死。

  吟風伸了食指戳戳魚鰭,它果然撲騰起水花在木桶里遊了好幾圈。

  於是她又一臉嫌惡地找來帕子,將濺在身上的水花擦拭乾淨。

  最後,百無聊賴地撕了點水芹嫩葉,餵給了那條大魚。

  她終於抬起頭,原是打算問問管事的:他們有沒有找到晏知善,這宴席到底還做不做了?

  便瞧見了臉色煞白的周沉,正提著劍從後廚院外踏進來。

  她想:晏府丟了個大活人,是得報官。

  吟風沒多想,認為周沉是受了晏府所託找人去了。

  她一臉好奇地問:「周少尹,你找到晏公子了嗎?」

  周沉好一陣恍惚,吟風的聲音在他耳際盤桓,卻始終無法聽清她說了什麼。

  「周少尹……?」

  吟風又叫了他兩聲,人卻依舊呆愣著。

  她伸出手掌在周沉眼前晃了三五下,他目中才終於亮起光華。

  六神歸位,五感回籠,後腦叮地一聲。

  周沉終於看清眼前,吟風在好端端站著。

  遂,一把抓住了她尚在自己眼前揮動的手腕。

  「你沒事?」

  周沉一雙手冰涼如雪,皸裂的皮膚透出微微的血絲,皆是他方才太過用力馭馬的緣故。

  他似乎對力量已經模糊了感知。

  抓住吟風手腕時,也失了輕重。

  吟風腕間一痛,只見周沉抓著自己的那隻手指節烏紫,青筋暴起。

  她並未掙脫,微笑著寬慰他:「我能有什麼事?你給我的防身用具,我都好好地帶著呢。」

  可……

  吟風看了看周沉身後正在趕來手持刀槍棍棒的晏府府兵,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周沉寒光凜凜的劍。

  問道:「周少尹拔劍做什麼?」

  周沉身形未動,只扭頭看了看他背後烏泱泱的晏府府兵。

  領頭的,則是晏府家主晏青。

  晏青大怒,不由分說也亮出自己的佩劍:「今日小兒大婚,京兆少尹持劍闖來,意欲何為?」

  眼見這事態一觸即發,院門外,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個家奴,撲通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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