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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又厚著臉皮看向陶玉笛,「我能摘上幾個果實嗎?」

  陶玉笛一臉詫異:「你要用它入饌?前頭那個花圃還有牡丹和秋菊,你不再看看嗎?」

  「陶小姐別擔心,我肯定能做得好吃。」

  儘管有米皮和玫瑰花餅做鋪墊,陶玉笛還是有些將信將疑。許久,她才猶豫著同意。

  即便如此,心中也難免嘀咕,這東西怎麼可能好吃?

  「我保證!」

  「……姑且信你一回。」

  *

  那夜案發時,張仵作為了驗毒誤吸了毒氣入體,到今日才算好利索。周沉和趙士謙二人結伴,去濟善堂接終於康復的張仵作回來。

  他們去濟善堂其實還有一事。

  濟善堂老堂主文澤精通藥理,見多識廣,周沉便把毒藥一事交給了文澤辨認。

  今日他派了藥童過來,說已經有了結果,請他一同商議。

  他們一到濟善堂,文澤便開門見山道,「這瓶毒藥,是由一種名為紫芋的毒花煉製而成。」

  此花顏色妖異,白日會呈現出深紫色,夜色降臨後花色逐漸褪去,到夜半時會完全變成白色。

  白花呈現時,花身會散發出濃烈的香味,此時也是毒性最烈的時候。

  周沉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習性特殊的植株,細緻問道:「這種花,產自何處?京中哪裡能栽種成活?」

  「產自天竺,京中氣候無法成活,除卻種在加溫保濕的花圃之內。」

  文澤答完,又附贈了他們一個故事。

  說的正是紫芋這種花。

  因其花香特異,早年有位財力雄厚的香師為了保留住短暫的香味,便在家中圍了幾個花圃專門培育。

  等夜半花色變白時,他就令家僕採摘,再親自蒸濾提純,制出一瓶紫芋花露。

  這名香師只是將花露塗抹於肌膚之上,並未入口,沒過多時就溘然長往。

  他家中凡是採摘、觸碰過花朵的家僕也相繼毒發,死傷大半。

  即便是情況好一些的,也是雙手潰爛,從此成為殘廢。

  趙士謙眉頭一皺,當即拍案:「一定是那陶玉笛乾的!」

  紫芋花從天竺傳入,其價格必定非同尋常。

  它生長的環境又需花圃保護,更是一筆不小的開資,偏偏陶玉笛都有此條件。

  更為可疑的是,趙士謙早先就查出,陶玉笛家中雖做著花卉生意,但她自己卻喜好藥理,跟著宮中的老御醫學了幾年。

  毒藥與醫理有相似之處,她一定明白如何制/毒。

  更何況,她與陶恭的關係最為緊密,那名跟蹤陶恭的花匠劉伍能查到的事情,她很有可能早就知曉。

  從她冷漠不屑地對待夫婿之死,也能猜出一二。

  她一定早就和陶恭不和,才想盡辦法,制出了紫芋花露,又借著那名仰慕她的花匠之手,害死了陶恭和無辜的花魁。

  周沉還陷在思慮中,趙士謙已然起身,氣勢洶洶地準備打馬前往陶府。

  他風風火火地跳出濟善堂門廳,身後文澤和張仵作都喊著讓他慢些。話音還未落,他就咚地一聲,撞到了過路的人。

  恰巧,就是吟風。

  她正拎著一竹籃顏色紅亮的辣椒,一路小心走來,此刻打翻在地,實在是怒上心頭。

  「你長個眼睛是擺設嗎!」

  「……」

  「趙司法?周少尹?」

  吟風從地上撐起身子,這才看清撞她的男子正是趙士謙,而周沉已經箭步而來,正欲伸出手扶她起來。

  吟風沒順著他的手,自己一骨碌爬起來,急忙道:「別踩壞了我的辣椒啊!」

  周沉一頓,看著鞋底一隻狀如禿筆的紅果爆出了漿液,險些沒站穩。

  「這可是陶小姐從花圃里給我摘的啊……」

  趙士謙又驚又嚇,站起身便是一腳,結實踩在了辣椒果實上,匆匆問:「你說……你去了陶府花圃!?」

  吟風看在眼裡,也不知是被辣椒嗆得,還是真的心疼,眼眶中已含著淚,泫然欲哭。

  作者有話說:

  「叢生白花,秋結深子,儼如禿筆頭倒垂,初綠後朱紅,懸掛可觀」。——原文引自清代園藝學家陳淏子所著《花鏡》

  鮮花餅的做法參考了百度

  第9章 不訴冤情

  吟風自然不知他們在濟善堂內都談了些什麼。

  她苦著臉撿回散落一地的辣椒,奇道:「去陶府花圃,是有何不妥嗎?」

  「 那個陶家二小姐她就是毒害親夫和那無辜花魁的真兇啊!」

  趙士謙倏忽間擲出心中所想,著急萬分,額前都被逼出了一層細密薄汗。

  說話的語氣也有些重,吟風被他嚇得腦子差點宕機。

  思慮迴轉之間,儘是陶玉笛步態里的小女兒神情,看上去也不像是城府深重又殘暴恣睢的人。

  並且周沉刻意隱瞞下毒酒一事,坊間盛行的傳聞,都是說那個持刀兇徒由妒生恨,狠心殺了飛黃騰達的昔日好友。

  吟風不知曉具體案情,更不好直接反駁什麼。

  只能滿臉迷糊地看向他們。

  趙士謙也懶得解釋,只撿著重點提問:「正好你去過她家花圃,可曾在那裡見到一種顏色深紫的異花?」

  「……紫芋花嗎?」

  話音落下,猶如驚雷。

  趙士謙心中已然認定陶玉笛就是真兇,得意道:「夫君慘死竟也不為所動,我早就看她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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