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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天沒看見我們把捉妖師打跑後,那些小妖怪們崇拜的眼神了嗎?我們是救命恩人,怎麼能拒絕當一個小妖怪的救命恩人呢!」

  阿清直接冒出星星眼,對保護弱小打敗那些仗勢欺人的捉妖師格外嚮往。

  狐九無奈且敷衍的回應:「不拒絕不拒絕,但真的讓我先睡一會兒,現在我起不來了,怎麼也起不來。」

  狐狸在樹上癱成一坨,不管阿清怎麼呼喊就是不起來。

  阿清見叫不醒無奈撇嘴,看了眼狐九腰間的扇子心生一記,趁狐狸不注意奪過扇子就跑。

  一邊跑嘴裡還一邊念叨:「既然你人不來那就武器來吧,看我今天繼續救小妖怪去。」

  阿清是狐九小時候的玩伴,他們相遇一起闖遍江湖。阿清也是只狐狸,是毛色特別亮眼的紅狐狸。

  紅狐一生的願望就是打敗那些恃強凌弱的捉妖師,從他們手裡救下手無寸鐵的小妖怪。

  幻境時間是在五六百年前的江湖,那時候玄璣閣還未曾像現在這般強大,大多數加入玄璣閣的捉妖師只是為了欺負弱小。

  那些年只要打著捉妖師的名號就可以隨意欺負妖怪,但因為這些捉妖師也不厲害,所以會有妖怪站出來反抗他們保護同族。

  那幾年裡江湖上大多數都是像阿清一樣正義感極強的小妖。

  雖然那時候的捉妖師並不強大,但不意味著所有的捉妖師都一樣廢物。

  缺少經驗意氣風發的紅狐獨自救治妖怪,剛好就在那一天碰到了厲害的捉妖師,剛好就那一天狐九沒有陪在少年身邊。

  等狐九睡醒沒瞧見少年的影子,著急之餘又不敢亂跑怕阿清回來找不到自己。一等就是一個白天,太陽落山之後狐九終於等不了,從樹上跳下來尋找紅狐。

  狐九至今記得那晚的每一個細節。

  春天的晚上寒風依舊,風像刀子一樣劃在狐九身上,這裡樹不多路很黑,只能借用月亮的微光照路。

  那天狐九找了許久,最終在空地上找到了倒在血泊里的阿清。

  「阿清!」狐九瘋一般的跑過去噗通一聲跪在了少年面前。

  紅狐依舊是人類形態,心臟被人捅了一刀已經可以看見裡邊的骨頭,血液大把大把從少年體內流出,他身上嘴裡全都是血。

  「是誰,是誰幹的!」狐九無力的嘶吼,躺在血泊里的少年嗚咽的發出一個音節。

  「你說什麼?」少年還未死透,倔強的吊著一口氣只為等待狐九。

  狐狸湊到少年耳邊努力聽清他的話語,阿清掙扎許久只說出兩個字:「扇……扇子。」

  阿清拿走了狐九的扇子,臨死前還不忘把它還給自己的好兄弟。扇子躺在阿清的右手手心,早已經被少年的血液滲透。

  堅持著說完這兩個字,少年又大口大口吐著鮮血。

  這一舉動嚇壞了狐九,他只能用自己全部的靈力救治少年,但紅狐已經瀕死。靈力大把大把的從狐九手中流出,卻怎麼也注不進少年體內。

  阿清嘴裡血液止不住的吐出,狐九終於放棄救治,伸出手顫抖著,他絕望的呢喃:「阿清……」

  那天狐九把瀕死的紅狐抱在懷裡,看著好夥伴在自己懷中絕望掙扎,最後在無盡的不甘中斷了氣。然後少年的身體開始消散,化作星光徹底消失於這個世間。

  「阿清!」狐九聲嘶力竭的爆發出聲,在血泊里跪了許久。

  他在懺悔,懺悔自己偷懶沒有陪伴阿清。如果白天他不那麼困,如果他肯陪阿清一起去的話,少年就不會死的那麼慘了。

  狐九看著阿清的屍體進入無盡的懺悔。

  許久之後狐九握著扇子從血泊中起身,沾染阿清血液的扇子居然意外的成了精。它吸收扇面上屬於阿清的所有血跡,擁有了自己的意識。

  可狐九並不高興,小扇子也看出了主人的難受與憤怒,所以扇子就給主人傳音:「主人,我知道是誰殺了他。」

  稚嫩的聲音傳進狐九靈識之中,狐狸蹭的一下抬起眼眸,不可思議的看著扇子,眼裡帶著病態的喜悅:「誰?告訴我是誰。」

  小扇子飛到空中四處打量,最後沿著殺人者離開的路線走了。

  它帶著狐九一路走,果真找到了殺人者,此時對方正拖著裝妖怪的牢車在荒野里趕路。

  小扇子說:「主人,就是他!」

  狐九冷冷的掃了眼,那人拖著牢車腰間掛著一把佩劍。當時的狐九格外憤怒,怨恨充斥著他的大腦,他衝上去就和對方打在一起。

  兩個人的血液交匯在一塊兒,那捉妖師力量在狐九之上,可惜力量再強也拼不過一個亡命之徒。當時的狐狸無畏生死腦子裡只有一件事,就是死也要拉著他一起。

  捉妖師沒想到這妖怪打起來真的不要命,每一次攻擊都直擊要害,最終在狐九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法之下,捉妖師敗了。

  捉妖師倒下去的時候狐九已經快站不起來,可他還是堅持著連捅對方好幾十下,這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狐九最終無力的倒下,沾滿捉妖師血跡的扇子嫌棄的抖了抖自己的身體,這種人渣的血液吃不得。

  小扇子陪著主人躺了許久許久,冷冽的寒風颳在他們身上,此時卻什麼也感覺不到。最後狐九堅持著爬了起來,帶著成精的扇子繼續遊歷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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