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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首,接下來還有比試,您……」

  林西看到,師尊起身離開,別人挽留亦不搭理,似一縷輕雲飄散,只余雪白衣袂在空中划過清冷弧度。

  「姐姐,在看什麼?」少年不滿她看別人,把她的臉轉向自己。

  「沒什麼。」她又塞了幾塊糕進他嘴裡。

  後續還陪玉成看了幾場比試,還用手帕給他擦汗,還會相互說些私密話。這般和睦融洽,任誰看了不贊一聲神仙眷侶啊。

  林西覺得很好,效果很好,完全達到自己目的了。不論黑衣人在不在現場,他都應當會知曉今日之事。

  回去時,已然近晚。

  打開房門,便察覺不對。

  黑衣人赫然坐在她床上,拔出她的佩劍,用白帕慢慢擦拭。他的動作細緻輕緩,仿若不是擦拭別人佩劍,而是自己的珍愛之物。

  林西的佩劍,也極不爭氣。往常一經拔出,便會散發殺死人的寒意,此時在黑衣人手中卻乖順異常,還收斂鋒芒,曲意迎合。

  她不由心底暗罵:叛徒!

  哼!明明是她的佩劍呀,明明與她道心相合呀,竟生出這般認賊作父的覺悟!上次沒殺死黑衣人也就罷了,這次竟化作他人掌中玩物?沒出息的東西!

  「回來了?」他將劍放回原處。

  「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他伸手拽過她手臂,將她扔到床上。用的力氣很大,她摔得有些懵。

  「今日一定很開心吧?」聲音中隱藏著控制不住的怒意,「大庭廣眾之下,恩愛纏綿,不知羞恥!還給他擦眼淚,還給他做糕點,還為他燙傷了手?嗯?就這麼喜歡他?」

  這些事被他說出來,她略感訝異卻也覺得在意料之中。黑衣人果然就藏在比試場,她的方法奏效了。

  「怎麼未見你有半分對我好過?」

  「我為什麼要對來路不明的人好?你到底和我什麼關係?」

  「來路不明?我們是上天賜下的姻緣,命中注定的夫妻啊。」

  「憑什麼你說的我就信?除非你將一切全部告訴我,我再權衡信不信?」

  林西套著話,手在身後掐訣畫符,想喚醒陣法限制他行動。

  但黑衣人卻似洞悉她想法,掐住她手腕,壓在頭頂。涼薄的唇輕輕擦過她臉頰,呼出的熱氣在脖頸處縈繞,他問道:「又想傷我?」

  林西不答。

  手被壓住,腿卻沒有。

  又快又狠地向對方下盤攻去,他側身閃過,不由手上卸了力道。她趁機掙脫束縛,閃躲到一旁,抬手結印,將之前布的陣法全部喚醒。

  今日她也算求仁得仁。

  一直在引黑衣人出來,他就果然出來了。只是出現得太快,令人有些始料不及。雖也做了準備,但不知效果如何。

  他看著房間內密布的陣法,輕微地笑了笑。

  就是那種歷經世事的年長者,對於初出茅廬不自量力小輩的笑,嘲弄中帶著點兒縱容的寵溺。

  林西心中本就十分不安,被他這麼一笑更失了把握。

  黑衣人修為遠高於自己,所布陣法對他效果甚微,這些她都清楚。現在只能仗著自己與他有些淵源,勉強賭一把了。

  她調起第一個陣法,倏然化作利箭,向自己猛貫而來!

  黑衣人驚慌失措,抬手運氣,替她化解攻勢,他罵道:「你瘋了嗎?!」

  林西知道,自己賭對了。

  從他被自己用那個方法刺激到出現,她便懷疑這黑衣人是否有些在乎自己。不過,她不是過於自戀之人,不敢十分確信,遂用傷害甚微的陣法試了試……沒想到,賭對了。

  她心中冷笑,這人真是個笨蛋,軟肋竟是自己!這不明擺著給她牽制對方的優勢嗎?

  思考間,將所有陣法反寫,所有傷害指向自己……不過她沒有把自己置於絕對危險,因為也怕黑衣人有詐,所以給自己留著一線生機。只是看上去氣勢洶洶,想要將自己毀滅。

  黑衣人似乎對她擔心得過了頭,根本不去分辨那些陣法其中玄機。而且,當林西想要傷害自己時,黑衣人體內的另一個靈魂便掙扎著想要出來。

  於是乎,他一邊忍受著體內的痛苦,一邊幫她擋掉陣法。趁他自顧不暇,林西掐訣畫咒,向他心口攻去。

  冀銘師兄與她說過,想要驅除心魔,一則找出誘發心魔的根源,將根源消滅,此為治本;二則用蓬萊獨有咒法定在心臟,將魔性壓抑,此為治標。

  林西自然不知黑衣人的心魔因何而起,只能依葫蘆畫瓢將咒法定在他心口。

  這咒法似乎對他有效,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轉頭,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她。

  林西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難以置信?

  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為了取勝,偷襲暗算又當如何?而且,這關乎她性命,無所不用其極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他拭去唇角血跡,抬手為她化解最後一個陣法。待做完這一切,便畫陣逃走了。

  林西見他逃走,也沒有強行追隨。

  方才打鬥中,在他衣袖處彈了自製的熒粉,那熒粉遇衣即附,術法難消。她可依據這熒粉尋找到黑衣人的藏匿處。

  熒粉無色無味,任何人都難以察覺。得輔佐她自製的另一藥膏點於眼瞼,才能看到它發出的螢光。這種螢光,即使是用障眼法也掩蓋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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