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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鍋糖醋鯉魚,在甄酥認真的思量下,變得與眾不同,以至於孟尋在一旁的喋喋不休,都變成了打擾她的雜音……

  「酥酥,你把魚切七刀,內切六刀有什麼講究啊?」

  「酥酥,做什麼剁那麼多辣椒,我不愛吃辣。」

  「酥酥,小心——」

  孟尋語調帶著關切,甚至略微慌亂。

  甄酥卻已經徒手提著魚尾魚頭,逕自將裹好芡的鯉魚放入油鍋之中。

  她要做的糖醋鯉魚,賣相味道都不能差,自然在起手炸魚的時候,要多幾分花式。

  然而,她習以為常的徒手拎魚下油鍋,叫身旁不怎麼接觸中餐後廚的孟尋,真情實意的心疼起來。

  油水亂蹦,孟尋低聲說:「小心傷手。」

  可惜,甄酥只覺得,略煩。

  傷手?

  廚房進出的人哪有完整無缺的手,她該受的傷的早就傷過了。

  甄酥完全無視孟尋的擔心,裹淀的魚肉在沸騰油里逐漸從慘白變為金黃,慢慢露出了糖醋鯉魚該有的酥脆。

  但她這不畏熟油濺手的架勢,不僅驚到了孟尋,好徹徹底底驚到了觀眾。

  「甄酥直接下手炸?」

  「草,這油濺在手上多疼啊!」

  即使甄酥的手沒有接觸沸油,也不妨礙高清鏡頭讓直播間觀眾感受到她那雙看似細嫩的手,距離翻騰的油鍋有多近。

  但凡進過廚房的人,都感受過沸油無情的飛濺。

  那一瞬間燒灼皮膚的痛苦,直叫觀眾記憶猶新。

  然而,甄酥表情平靜,保持著姿勢。

  過了好一會兒,鯉魚炸成了金黃,她才放心的鬆手,讓鯉魚沉入沸騰的熱油里。

  大廚風範,處變不驚。

  觀眾越發覺得甄酥的氣質驚人,也不過是二十來歲,怎麼手握大勺將金黃鯉魚彎成環形,等待著鯉魚油炸入味的模樣,已經像是經歷大風大浪的老廚般沉穩。

  她緊緊將彎曲的鯉魚攬在大勺里,不斷澆蓋沸油沒過魚肚。

  翻起來的鮮嫩魚肚,炸透炸熟之後,甄酥抬手一舀,滾燙的沸油從漏勺孔洞淅瀝瀝的落回鍋中。

  緊接著,那條身側肉塊炸開如翅的鯉魚,便在甄酥輕盈落勺之間,往盤子上一擺,尾翹半空、頭仰青天。

  魚這麼一放,瞬間炸出了一群略懂廚藝的吃貨!

  「……躍龍門?」

  「躍龍門啊,甄酥做的居然是鯉魚躍龍門!」

  他們糖醋鯉魚見過不少,吃得更多。

  但這花式搶眼的「鯉魚躍龍門」的炸法,大多數人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金燦燦的花架子鯉魚,以魚躍龍門的撲騰姿勢落在白瓷盤中,宛如一尊雕刻完美的藝術品。

  可創作它的藝術家,仍是在鍋前忙碌。

  甄酥倒出沸油,倒入調料,爆香料頭,大火烹汁。

  炙熱鐵鍋里烹出醋的濃濃酸氣,淺褐通透的醋色在火中翻騰,變為了黏膩甜酸的糖醋醬色。

  加鹽、老抽、勾芡,再撒入鮮紅的辣椒顆粒,一點一點將糖醋汁炒成發亮的糖醋糊,炒得觀眾無法克制的口舌生津,屏氣凝神。

  甄酥燒汁很快,觀眾卻覺得無比漫長。

  在許許多多隔著鏡頭的觀眾,飽受了能看不能吃的酷刑之後,她終於長勺輕挽,將糖醋汁水往魚身一澆,將整個鏡頭蒸騰得煙氣雲繞。

  如果說白菜過於簡單,裡脊不過如此。

  她這一手糖醋鯉魚躍龍門,直接震驚了屏幕面前的觀眾,不敢輕易小看甄酥的手藝,甚至忐忑感慨:

  「甄酥得是什麼段位的大廚,才能這麼熟練的做鯉魚躍龍門?」

  「……最重要的是,她的架勢,就跟炒了一道家常菜似的,一點兒也不費勁。」

  熱油濺手,不嬌不驚。

  撈魚落盤,嫻熟無比。

  糖醋汁緩緩澆滿魚身,為金黃鯉魚鍍上一層暗色,卻因為紅紅火火的辣椒粒,將這一身暗色提亮,加上了鮮艷搶眼的點綴。

  明明甄酥隨性的將糖醋汁淋下去罷了,偏偏裹在汁水裡的紅辣椒,落在魚嘴上、掛在魚身上、勾在魚尾上,自上而下,細細點綴,恰到好處,宛如一心渡劫的鯉魚,得到了佛前紅蓮的點化,才得以從這白瓷盤中一躍而出,即將清嘯一聲,化龍騰空飛於九霄!

  要說辣椒落得巧合?根本沒人信。

  只需看看這一盤極具賣相的鯉魚躍龍門,稍懂廚藝的觀眾立刻作出斷言——

  「這手藝,沒有十年練不出來!」

  有了第一位的斷言,彈幕越發熱鬧,全都是十年大廚百年吃貨現場鑑定。

  「何止十年,我下廚十年了還不敢保證能炸出這麼卷翹立盤的鯉魚!」

  「我以我三十年的經驗判斷,這糖醋鯉魚絕對好吃到爆炸,外酥里嫩,又辣又甜。」

  「口水流了一地了,甄酥到底哪家館子的,你們找到沒有?天南海北我都打飛滴去吃!」

  彈幕已經沒有別人什麼事了,都在關心甄酥,關心那盤巨好吃的糖醋鯉魚躍龍門。

  甚至還有人催促節目組:快點快點,你們賺錢的機會到了,讓我去做內鬼,我倒貼十萬,我賊能吃!

  第12章

  直播間鬼哭狼嚎,也不及現場親眼見證的萬分之一震撼。

  幾乎在香氣瀰漫的剎那,現場的所有攝影機都調轉方向,對準了那盤躍龍門的糖醋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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