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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天蜀的發展逐漸穩定,天蜀的領導班子也再次固化,難以進行大規模的調整。這也是為什麼領導班子裡大多數人都是保守派,不願意向前沖的原因之一。

  反正穩住現在還有錢拿,要是冒進失敗了,可就連官位都保不住了。

  「我老了,」喬承安溫聲笑,「但小蘇,還有初雨,你們還年輕,天蜀始終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

  分明是一句職場畫大餅的客套話,可蘇觀月看著喬承安眸中光點,卻感覺,他話中又是意有所指。

  不過今天喬承安突然談起直銷超市的事情,本來就很奇怪。談就談吧,談那麼多,最後意思卻還是不願意冒險去干。真是有些搞不懂。

  喬承安又說:「我走累了,先回家陪陪孩子們,你們倆慢慢聊啊。以後也歡迎觀月多來我們家玩。」

  等喬承安走遠了,喬初雨往蘇觀月肩上靠,哼一聲:「所以說半天還是不同意我們辦直銷超市嘛,切。」

  「可我怎麼感覺……」蘇觀月微微皺眉,輕聲道,「喬總沒有勸我們放棄直銷超市的意思。」

  「誰知道呢?」喬初雨打個哈欠,戳戳蘇觀月的腦袋,「不過觀月,你可別像劉叔那樣,整天只想著工作工作,多累啊。我看啊,我爸就是想讓你當第二個劉叔,讓你像劉叔一樣給公司賣命,呸!想都別想!」

  「我知道,謝謝喬大小姐關心。」蘇觀月戳回去。

  ……

  蔣銘軻想和蘇觀月聊煤礦的事兒,蘇觀月沒有拖時間,趁著現在自己還不忙,正好和他認真聊一聊。

  他們約在城中一家茶館見面。

  茶館二樓包廂,打開窗,外面就是滔滔江水,十一月初,江風是微涼的。蘇觀月提早到了半小時,坐在位置上看煤礦的資料。

  說實話,這家煤礦公司能不能賣出去,蘇觀月心裡也沒底兒。她當初拿到暴發戶手裡的遺產時,其實壓根沒打算動這塊礦。

  礦山在南山深處,這地方荒涼,天高皇帝遠的,太亂了。國家原本是不允許私營煤礦公司的,當初暴發戶也是鑽空子,在國家最需要煤礦的那幾年,想方設法把公司給辦了下來。

  從那以後,暴發戶就坐擁一塊源源不斷的聚寶盆。但最終也是這塊聚寶盆,要了他的命。

  蘇觀月看著資料,長長地呼口氣,她現在在天蜀里工作,搞實體經濟,對她而言就已經很陌生,只能慢慢摸索著前進。可是煤炭呢?就更陌生了,她看得雲裡霧裡。

  包廂門突然被敲響,蔣銘軻推門進來,愣了愣:「……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遲到。」蘇觀月看看表,「你早到了十分鐘,是我來得太早了。」

  蘇觀月起身,指指對面的座椅,招待道:「請坐。」

  蔣銘軻笑著撓撓頭:「怎麼這麼嚴肅?」

  「談生意,當然得正式點兒。」蘇觀月說著,給蔣銘軻倒杯茶,「蔣老闆,嘗一嘗?」

  「咳、咳咳?」蔣銘軻差點沒被口水嗆到,平復過來後,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蘇老闆別打趣我了。」

  「行,那我就直接說正事兒。」蘇觀月直說,「我手上的確有個煤礦公司,礦山不在陝城那邊,就在川城,南山。」

  「南山?那地方可亂了。」說是這麼說,蔣銘軻目光卻微亮。

  蜀都盆地煤礦不多,大多都集中在川南,其中南山裡的礦脈,就占了大半。

  這會兒交通不方便,貨車出入盆地都很難,因此和陝城那邊的煤礦不一樣。陝城大多把煤礦賣往廣城等沿海發達地區,但川南的煤礦在省內就能消化掉。這時候川城的水電還沒興起,到處都是燒煤大戶。

  也就是說,蔣銘軻要是拿到這塊煤礦,他都不需要在銷售和運輸上面下功夫,只要他能採礦,能把那塊地給守好、管好,就能賺到錢。

  看蔣銘軻若有所思的樣子,蘇觀月就知道這事兒有戲。

  雖然才認識幾個月,但他們就是有這樣的默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是玩笑還是認真。

  她說:「這塊礦出過人命,前任老闆死在礦里了,現在安全資質被扣著,暫時不能開採。礦山內部的整改,新的安全資質,開採資格,我一個都不會管。所以賣得很便宜。」

  「還有,那邊很亂,管理起來也比較費工夫。」

  「這倒沒問題。」蔣銘軻家是做煤礦起家的,他耳濡目染這麼多年,好歹也學會一些經驗,最重要的是他能找到這方面的人脈。

  做生意,尤其是煤礦這種情況特別複雜的生意,人脈往往是十分管用的。

  他既然決定認真和蘇觀月談,就已經是做好了一定的規劃。

  蔣銘軻拿過煤礦的相關資料,認真看,心緒起伏。

  蘇觀月也在認真思考。

  當初暴發戶留遺產的時候,存摺和礦產都是留給茶茶、阿勃的。但兩個孩子還小,煤礦公司51%的股份都在蘇觀月這兒,剩下49%才是茶茶和阿勃的。

  蘇觀月占大頭,因此煤窯暫時也在蘇觀月名下。

  蘇觀月給蔣銘軻兩個選項,第一是他自己去成立一家屬於他的煤礦公司,蘇觀月把煤窯過戶到他名下,三百萬一次付清。

  第二是賣股份,蘇觀月把自己那51%轉給蔣銘軻,煤窯同樣轉到他名下,一百五十萬。

  聽到價格,縱然是蔣銘軻,都不由得「嘶」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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