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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貪慾不足,又鋌而走險的罪犯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躺在地上受傷的、被牽制的人哈哈大笑。

  「真是心善啊……哈哈哈哈哈哈!」

  赤司已經沒有再分給他們多餘的眼神了。

  他的悲憫……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他所處的階級就是如此,赤司深知犯錯的背後是什麼原因,但要就此原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詩織的生命就像沙子一樣,慢慢從赤司族的手心流逝,哪怕征十郎能夠扭曲世界,也無法扭轉母親的死局。

  這種無力的感覺,在看見狼狽的、虛弱的、沾了血的女生時,又開始翻湧起來。

  心底湧起一股平靜,但細微的痛意。

  細微,卻無法忽視。

  赤司詩織賦予他人格上的美德,赤司征臣賦予他危險的叢林法則,而妹山萊…

  妹山萊賦予了他不同於這兩者以外的……什麼呢。

  ——大抵就是,有人會在這種時候,喊他一句征十郎吧。

  裡面的兩個人已經被抬了出來,正在進行及時的診察,女僕讓開一個口子,好讓赤司少爺能夠俯身。

  赤司的視線落在女生已經昏迷不醒的臉上,她漂亮的藍眼睛閉上了,臉蛋已經燒的不太自然,藍色的衣服灰撲撲的,不再鮮明,如此暗淡無光,像一朵枯萎的脆弱玫瑰。

  他目光下移。

  哪怕意識不清,切原赤也和妹山萊的手,也都緊緊地牽在一起,怎麼都沒辦法分開。

  因為赤司少爺盯著那裡看的視線太久,嘗試把兩個人分開的女僕又失敗了,她有些為難。

  「這……」

  赤司慢條斯理地收回自己安撫女生臉蛋的手。

  「那就不分開。」

  *

  萊萊一直都沒有完整地醒來。

  斷斷續續的低燒,和參差不齊、長短不一的昏迷,始終困擾著床上的女孩。

  偶爾也會有能說話的時候。

  她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意識告訴自己,似乎每天都有不間斷的人來看她。

  有時候,是女生們稀稀拉拉又嘰嘰喳喳的分享,有時候,是男同學們憂鬱的嘆氣聲,有時候,是一道熟悉的男孩聲音,這道聲音,似乎陪伴了萊萊很多年。

  有的時候,又有一道輕如鳶尾的幽雅嘆息,像神奈川藍紫色的海洋,躺在床上的萊萊,覺得有些舒服。

  但在很多時候,都是一道冷淡又溫和的,男孩的聲音。

  他好像總是在給萊萊,講故事。

  男孩的聲音輕柔,溫和,舒緩,像山澗的月亮。

  他這樣講道 :

  「問題不在這裡,」格勞格拉曼吼起來,「凡事最要緊的是誠實和專心致志。在任何一條道路上,要做到始終不迷失方向,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因為他現在明白了:世界上有成千上萬種形式的快樂,但從根本上說,只有一種,就是:能夠愛就是快樂。」*

  寂靜的房間裡,似乎有人嘆了一口氣。

  男生合上了書,大概,慣例又朝床邊的萊萊靠近了。

  他俯身,鼻息湊近,明明是自言自語,但少年聲音淺淡,又帶著點希冀。

  「已經開學兩個月了,明天,是母親的手術日,你能醒來嗎。」

  「醫生說,大概就在這幾天了。」

  始終沒辦法完全清醒的萊萊,像往常一樣,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地應承了。

  上面的人好像輕輕笑了一下。

  明明他是在笑著,也說了這樣一句,似乎有些大逆不道的話,可卻無端地,讓萊萊朦朦朧朧地覺得有點難過。

  「母親大概是要走了……」

  他的聲音像雲霧一樣繚繞、呢喃,在始終意識不清的女生面前,說著這些無人可說、也不該屬於赤司征十郎的情緒的話。

  男生好像又在繼續,隱隱約約的。

  「你的同學們,每天都要來看你,你的好朋友果然和我想的那樣多。」

  「管家讓家裡手巧的女僕,按你的喜好,做了一條裙子,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那道聲音莫名頓了頓,又變得柔軟起來。

  「等你醒了,要陪我去神社祈福,我們去看紅葉,騎馬。」

  「你要永永遠遠地,留在我的身邊。」

  女生甜蜜但清瘦了許多的臉,掩在百合色的床鋪里,紅髮少年出神的看了很久。

  他慢慢俯身,淺淡克制的吻,落在女生白皙的額頭。

  就這樣,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哪怕是扭曲、哪怕世界扭曲掉,也沒有關係。

  無法挽回的、不能緊緊攥在手裡的,母親的生命,已經在一點一點,像沙子一樣從他手裡逝去了。

  這種痛楚,他不願意,再經歷第二次。

  如果要扭曲,那麼,就扭曲到底好了。

  他想,如果她此刻就醒來,他很想對身下的女生說什麼呢。

  大概是……我很想你吧。

  ——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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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自《永遠講不完的故事》,算是德國童話。

  切記一切為瑪麗蘇服務一切為瑪麗蘇服務,不要在意那些細節。終於可以寫初中生高中生了……!

  推推新預收《攻略滿值後我成了白月光》,也是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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