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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見到林驚枝的瞬間,似乎有些回不過神。

  「是枝姐兒嗎?」

  裴漪珍忽然哭了,沒有一點看到她的欣喜:「我不是叫你不要回來了,你回來作何?」

  「我不過是一條爛命,你見了我最後一面又能如何?」裴漪珍撐著一口氣,斷斷續續說著。

  她枯瘦的手,緊緊握著林驚枝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抬眸看著她:「既然走遠了,就別回了。」

  林驚枝竭力忍著心裡的難受,輕輕回握裴漪珍的手,她有些艱難開口:「可我一想到連大姐姐最後一面都見不了,我心裡難受。」

  林驚枝鼻頭酸澀:「大姐姐,我恐怕不能代你去看看汴京城外的風景了。」

  「我這一輩子,恐怕再也逃不開他的身旁。」

  兩人在屋裡說話,裴硯沒有進去。

  林驚枝小心從袖中掏出那根帶血的平安繩,重新系在裴漪珍手腕上:「大姐姐,對不起。」

  裴漪珍視線落在手腕的平安繩上,她努力咽下從喉嚨里湧上來的血,勉強笑了一下:「枝姐兒。」

  「我幫你求了一件事。」

  「等我死的那一日,你出宮吧,為我守靈,我讓崔家郎君送你出去。」

  「他已經答應我,這也是他欠我的,哪怕用崔家的榮寵來換。」

  林驚枝眼神凝滯許久,她無由打了個寒顫。

  裴漪珍已經從床榻下掏出一張很早就準備好的圖紙,塞進林驚枝手中:「枝姐兒。」

  「最後一次。」

  「逃得遠遠的,離開這裡。」

  「等我死那一日,就是你的機會。」

  裴漪珍說完,整個人無力倒在床榻上,她掌心還緊緊抓著林驚枝手腕,長睫有淚水滑落。

  林驚枝失魂落魄被素兒送出去,她被屋外的涼風一吹,身體晃了晃差點暈過去。

  裴硯眼疾手快,把她給抱進懷裡。

  「我帶你回去。」他聲音很輕,透著小心翼翼。

  林驚枝緊緊閉著眼睛,努力控制著不讓淚水落下,她腦海里反反覆覆都是裴漪珍的話,能逃得出去嗎?

  「枝枝在想什麼?」裴硯漆眸輕輕落在她身上,帶著令人無法窺探的深邃。

  林驚枝渾身一顫,驀然睜開了眼睛,垂在袖中握著圖紙的掌心,止不住地發顫。

  「裴硯。」她忽然笑了,笑容裡帶著幾分讓裴硯恍惚的溫柔。

  「妾身一人在東宮待著有些煩悶,能讓宮外的人,來東宮陪妾身說說話嗎?」

  裴硯眉心蹙著,他有些想不明白她突然的態度轉變,但只要是她開口求的,他自然會盡力去滿足。

  聞言,他唇角微抿,從袖中掏出一塊令牌:「這是東宮的令牌,你若想宣誰進宮,就讓雲暮拿著令牌去宮外接人。」

  林驚枝僵冷指尖,從裴硯掌心裡接過令牌。

  馬車已緩緩在宮門前停下,林驚枝換上轎攆回到東宮,銀色帶著鈴鐺的長鏈,重新扣在她腳踝的銀鏈上。

  裴硯離去前,溫柔吻了吻她:「你若想我,就讓孔嬤嬤去尋。」

  「不要再想著逃跑。」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林驚枝側頭避開他的視線,閉眼在床榻上躺下。

  裴硯離開後,林驚枝朝晴山吩咐:「叫雲暮過來,我有事尋他。」

  不過一會兒,雲暮出現在寢殿外。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走路的姿勢有些不自然。

  林驚枝扶著晴山的手,站在殿門前:「那日連累你了。」

  雲暮垂下腦袋恭敬道:「卑職受罰與太子妃娘娘無關,是卑職該受的。」

  林驚枝從晴山手中接過金瘡藥,遞給雲暮:「拿去,好好養傷。」

  「我再吩咐你辦件事,你吩咐東宮侍衛去辦就好。」

  「勞煩拿這個令牌,去把狀元郎百里逢吉帶來,我有些想念他做的桂花糕了。」

  雲暮聞言,面色大變。

  他知道自家主子給了林驚枝令牌,但他沒料到,她要尋的人竟然是狀元郎百里逢吉。

  「怎麼?」

  「不行?」林驚枝問。

  雲暮彎著身體,有冷汗從他鬢角滑落:「卑職這就去。」

  「主子。」雲暮沒有第一時間出宮,他心驚膽顫去尋了裴硯。

  「奴才不知該不該去。」

  裴硯涼薄眉眼,沉得厲害,他掌心攥緊,掌心因為用力有鮮血滲出。

  「既然是她的要求,孤親口答應她。」

  「去把人接去東宮。」

  「孤倒是要看看,百里逢吉能有幾個膽子。」

  第94章

  東宮寢殿,隔著一扇薄薄的花鳥屏風。

  百里逢吉玉冠革帶,配以寶藍色對襟錦袍,他手裡拎著一個精緻的竹籃朝林驚枝行禮。

  「臣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娘娘萬安。」

  眉目清朗,玉樹臨風,還是那天她從窗戶無意窺見他時,他騎在白馬上意氣風發的模樣從未變過。

  林驚枝靠在美人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衾被,視線透過屏風落在百里逢吉身上,她指尖緊緊攥著繡帕,眼中有糾結閃過。

  林驚枝深吸口氣,朝百里逢吉柔聲道:「我本不該宣你進宮,但突然想念兒時桂花糕的味道。」

  「上回你送我的,我覺得極好。」

  百里逢吉提著竹籃的掌心發緊,他抬眸想要透過屏風,看清她眼中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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