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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硯在笑,嘶啞的笑聲裡帶著低低的嘆息聲:「枝枝。」

  「你若不想連累白玉京,讓他死在孤的劍下,就給我乖乖出來。」

  馬車外廝殺的安危,每個人短兵相接,不敢隨意放箭,就怕傷了車廂內的女子。

  忽然,尖刀入肉的聲音刺破林驚枝的耳膜,她聽到了白玉京嘆息了一聲,空氣里是濃重的血腥味。

  「舅舅。」林驚枝慌忙伸手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她眸光頓住,落在裴硯被白玉京長劍穿透的臂上。

  她以為受傷的是白玉京,沒想到是裴硯。

  裴硯深邃五官含著溫熱至極的笑:「枝枝,你終於願意出來見我了。」

  他手臂在流血,他卻如同沒有痛感朝林驚枝走近,眼底殺意漸漸被溫情繾綣取代。

  「枝枝。」

  「大姐姐已經快不行了。」

  「枝枝真的不願跟我回去,見她最後一面?」

  裴硯伸手,他冷白的掌心上落著一條帶血的平安繩,是她送給裴漪珍的那條。

  林驚枝面無血色,身體搖搖欲墜。

  「裴硯。」她泛著細碎寒光的瞳眸,帶著決絕。

  眸光從白玉京帶血的長刀上划過,最後落在裴硯滿是鮮血的手臂上。

  林驚枝咬牙抽出了袖中匕首。

  匕首泛著冷光,被高高舉起……

  第93章

  「枝枝。」

  「不要。」裴硯瞳孔驟縮,目眥盡裂。

  他根本來不及多想,肌肉在瞬間繃緊,快如一抹閃電往前撲去,冷白掌心護在林驚枝纖瘦白皙的脖頸上,他抱著她,兩人一起摔在地上。

  覆著白雪的松林地面,霎時拖出了一道鮮血淋漓的長痕,裴硯把林驚枝護在懷裡。

  滾燙鮮血,順著他手背割裂的肌膚,淌在林驚枝雪白的脖頸上,就像雪中盛開的嬌艷牡丹。

  她要當著他的面自殺,就算是死也絕不同他回去。

  所以剛才那一刺,林驚枝用盡全身的力氣。

  她有些空洞的眼神落在裴硯臉上,煞白唇瓣抿了抿,眼底透著決絕:「為什麼。」

  「裴硯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放過我。」

  裴硯心臟急劇跳動,背上的騎裝被冷汗浸濕。

  林驚枝手中鋒利無比的匕首,就插在他右手的手背上,捅穿了,刀尖在她脖頸正中留下了一個鮮紅的血點子。

  他若再慢上一絲,或者她手腕力氣再大些,裴硯不敢往下想,那些令他窒息的畫面,如同鈍刀割肉般的折磨。

  「不要離開我。」裴硯顫著指尖要給林驚枝擦去臉上淚水,卻發現整個掌心都是鮮血。

  他像受傷無助的猛獸,跪在林驚枝身前的雪地里,以極其卑微的姿勢俯身去吻她,淚水咸澀滾燙,他唇舌觸及就像是致命毒藥,絞得他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枝枝。」

  「你不能不要我。」

  裴硯喉嚨滾了滾,面無表情拔掉手背上插著的匕首,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落在林驚枝顫抖的睫毛上,在她眼尾的淚痣旁,劃出一抹鮮紅血痕。

  林驚枝掙紮起身,想離他遠遠地。

  可裴硯受傷的掌心落在她纖細腰上,滾燙鮮血浸濕她的衣裳。

  他深淺難辨的烏眸,含著令她心悸的繾綣:「枝枝,跟我回家。」

  裴硯指尖微微動了動,手臂用力抱著林驚枝站了起來,他像從地獄殺出的鬼魅,清雋的俊臉上透著瘋的神色。

  林驚枝眼瞳含著的淚,像斷線的珠子,簌簌滑落。

  她蜷著的掌心猛地抬起,用盡全身力氣一耳光落在,裴硯那張沉金冷玉沒有任何瑕疵的側臉上。

  「啪。」巴掌聲不大,卻清清楚楚落在松林內每個人的耳朵里。

  這一刻,飛鳥走獸以及林子裡的人,驟然寂靜。

  林驚枝在笑,唇角揚起嘲諷冷笑:「裴硯。」

  「你放我離開。」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禁錮我的自由,我早該同你和離。」

  她說著,另一隻手高高揚起,眼看就要落下去。

  裴硯俯身,帶著極重血腥味的吻,落在她唇角上,聲音嘶啞透著縱容:「枝枝。」

  「手疼不疼?」

  「我會心疼的。」

  林驚枝目光凝滯,高高舉起的掌心再也落不下去。

  「我帶你回去,去見裴漪珍最後一面好不好。」

  「漪珍快不行了。」

  裴硯的話,戳破了她心裡最後一道防線。

  林驚枝知道,她跑不成了。

  白玉京要帶走她,恐怕會損失他全部的侍衛,這些人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卻又因她受傷或者是死亡。

  林驚枝看著裴硯,突然嚎啕大哭。

  那種再也壓制不住的情緒,鋪天蓋地讓她崩潰。

  「你為什麼不願放過我。」

  「為什麼……」她哭得渾身顫抖抽搐,不能自已。

  「睡吧。」

  「睡醒就回去了。」裴硯朝她溫柔笑了一下。

  林驚枝的哭聲漸漸軟了下去,她努力眨了眨沉重的眼皮,腦中一黑,徹底沒了意識。

  「告訴暗衛營的人。」

  「收隊。」裴硯用臉頰貼了貼林驚枝哭得發紅的臉頰,滾燙唇一點點吻淨她臉上的淚。

  他被她打了,側邊臉頰略有些紅腫,身上玄黑的騎裝已經被鮮血浸透,頎長的身影,如同神明垂眸俯視,依舊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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