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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硯眉心籠著倦色,他看向林驚枝:「今日周氏過來了?」

  驚仙苑中的大事小事根本瞞不過裴硯,林驚枝點了點頭:「嗯,辰時剛過就來了。」

  「我本是要留母親在府中用了午膳,可不知怎麼的,母親突然說身體不適,就先行離去了。」

  「單獨留了漪憐姐在府中小住一日。」

  「嗯。」裴硯伸手按了按眉心,語調依舊極淡,「無論周氏同你說什麼,你不用理會。」

  「若處理不了,就吩咐雲暮去尋我。」

  林驚枝眸色微閃,她並沒有告訴裴硯,周氏已經被她無意間掀出來的驚天秘密,給震得五臟六腑都碎了一遍。

  這會子估計正和裴寂對峙呢,至少往後很長一段時間,周氏根本不會有心情來折騰她的。

  想到這裡,林驚枝唇角翹了翹,眼底滑過一絲愉悅。

  只是她的心情,勉強維持到入睡前。

  就被晴山屏氣凝神,端進屋中的漆黑湯藥破壞得一乾二淨。

  晴山放下藥碗後,她也不敢停留,馬上退了出去。

  林驚枝蜷著衾被,靠在床榻上了。

  裴硯沐浴出來,視線落在湯藥上,他薄唇抿著沒有說話,冷白指尖端著湯藥走到床榻前。

  「枝枝。」

  林驚枝往衾被下縮了縮,很是拒絕看著裴硯手中的湯藥。

  這次的藥碗比前幾日大些,裴硯先喝了半碗,這才遞到林驚枝唇邊。

  湯藥苦澀,林驚枝根本拒絕不了,就連如同在河東裴家那樣,偷偷把湯藥倒進窗邊的雪松盆景里也不行。

  也不知裴硯使了什麼法子,她但凡少喝一口,他都能知道。

  她若敢趁他不在府中,拒絕喝藥,他是能連夜趕回驚仙宅中,用唇再狠狠餵她一次。

  林驚枝想到他對於她喝藥這件事的執著,雖然心底發寒,但依舊只能屈服,忍著翻滾的苦澀,把剩下半碗湯藥喝掉。

  裴硯伸手,塞了一個蜜餞進她軟軟檀口中。

  等林驚枝咬完蜜餞,裴硯又去桌上端了茶水給她漱口。

  屋中燈燭,不過豆大,林驚枝喝了湯藥不久,就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裴硯冷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今日怎麼不見孔媽媽?」

  側躺著的林驚枝猛地睜開了眼睛,所有的睡意霎時退得一乾二淨,她衾被下蜷著的指尖微微地發抖,只覺裴硯呼吸拂過她白皙後頸,渾身寒毛炸起。

  偏偏他音色熾熱,是令她沒法忽略他的存在。

  「孔媽媽娘家侄兒添丁,同我告假幾日,歸家去了。」林驚枝儘量平靜聲音道。

  裴硯略帶粗糲的指腹,從她嬌嫩的耳垂撫過,他鼻息又逼近了一些:「是麼?」

  「家中添丁的確是喜事。」

  林驚枝咬了下唇:「嗯。」

  好在裴硯沒再問什麼,可這一整夜,林驚枝怎麼都睡不安穩,夜裡噩夢連連,她又不敢隨意翻身,僵躺了一晚上的身體,終於在天蒙蒙亮時,才勉強睡過去。

  翌日,等林驚枝睡醒時已接近晌午。

  「晴山。」

  「老奴在。」推門進來的卻是孔媽媽。

  孔媽媽帶人進屋伺候林驚枝洗漱,等給她梳頭時才壓低聲音道:「少夫人交代老奴的事,老奴已經辦妥了。」

  林驚枝點了點頭:「家中侄孫如何?」

  孔媽媽鬆了一口氣,歡喜道:「雖是頭胎,卻是個厲害的小子,生得胖實,好養活的。」

  孔媽媽說著,從袖中小心掏出個荷包,有些不好意思道:「少夫人賞了那麼多東西,家中也沒有什麼能送給少夫人的。」

  「侄媳婦親手繡了個石榴花樣子的荷包,裡頭裝了花生、瓜子、蓮子,希望帶一帶喜氣,少夫人能早日懷上和郎君的孩子。」

  沾喜氣這種做法,無論是百姓之間,還是世家貴族裡頭,都是極為流行的。

  前一世,林驚枝為了求子,更是不知試了多少法子。

  她視線落在孔媽媽手中的荷包上,心底苦笑一聲,大致這輩子,她是不可能再有孕了。

  此刻卻又不想辜負孔媽媽的好意,和那位侄媳婦月子中給她繡的荷包。

  林驚枝輕輕垂下眼帘,擋去眸中冷意,隨口道:「那就麻煩孔媽媽,隨便找一處放著。」

  「是。」

  林驚枝卻沒料到,孔媽媽直接把荷包掛在了床榻最顯眼的金帳勾上,晚上裴硯回來時,冷白指尖捏著那荷包,斂眉打量許久。

  也不知上頭繡著的花紋,和荷包里裝著的東西,會不會讓裴硯誤會是她在求子。

  林驚枝蜷在袖中指尖顫了顫,她想了想,為了避免越描越黑,還是閉口不談比較好。

  可等到深夜,她才躺下不久。

  裴硯忽然伸手,結實的手臂把她纖瘦的身子抱進懷中:「你現在在喝藥。」

  「我們必須禁房事。」

  「等你身子骨調養好後,孩子總會有的。」

  林驚枝的身體明顯一僵,連唇色都白了幾分。

  她死死咬著唇,忍著喉間苦澀,明明是他讓人給她喝的避子湯,他現在卻告訴她日後定會有孩子。

  林驚枝只覺得嘲諷,她閉著眼睛裝作已經睡著的模樣,並沒有理會裴硯。

  等到第二日清晨,裴倚憐早早就來驚仙宅中尋林驚枝了。

  「嫂嫂,你可讓人定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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