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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直就像他不是來給她治病的,而是來給她下毒的。

  裴硯抿著唇沒說話,牽過林驚枝的手腕,輕輕放在脈枕上,從懷中掏出雪白帕子,蓋在她的手腕上。

  熾熱掌心用了力氣,林驚枝動了動,發現掙扎不得半分。

  「嫂夫人,得罪了。」樓倚山朝林驚枝道。

  他擰眉探脈,許久後,才朝裴硯輕輕點了點頭。

  林驚枝面無表情盯著裴硯:「夫君到底想幹嘛?」

  她眼中儘是防備神色。

  裴硯微微鬆手,視線落在林驚枝手腕。

  他手勁大,她皮膚又格外嬌嫩,轉眼就紅了一大片。

  樓倚山見兩人間氣氛不對,趕緊寫了藥方放在書桌上用鎮尺壓著,收了東西腳底抹油跑了。

  書房裡,兩人靜默無言,氣氛僵凝。

  林驚枝瞥了眼桌上藥方,冷冷哼了聲:「妾身的身子,沒有任何問題。」

  「夫君就不要想了法子,逼迫妾身喝藥了。」

  裴硯欲言又止,林驚枝眼中冷漠讓他心慌,只覺得有些事,也許說出來會越描越黑,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為好。

  就像是婚後在她身旁伺候的,他曾信任的奶娘李媽媽一樣。

  林驚枝只要不知道李媽媽奉宮中貴人的命令,在她每次同床後喝的補湯里,添了避子藥的成分,他把她治好,她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受過這樣的傷害。

  而那些因他疏忽而發生過的事,他自然會給她討回公道。

  裴硯嗓子乾澀,對上林驚枝透著冷意的眼眸:「這藥,是對你身體好的東西。」

  「你必須要喝。」

  他說完,就拿過桌上的方子,朝屋外守著的雲暮吩咐:「按照方子上的藥材,把東西配出來。」

  「告訴小廚房裡的人,每日必須用小爐溫著湯藥,以準備少夫人隨時要用。」

  林驚枝冷笑,想到她嫁給他半年時間,每次同房後都要喝的那些東西,她心中又恨又痛。

  用力甩開裴硯的手,面無表情往書房外走去。

  穿過廊廡,回到臥房。

  孔媽媽和晴山見林驚枝從裴硯書房回來後,神色就一直冷著,兩人也不敢問,只能極力小心伺候。

  夜裡。

  林驚枝沐浴後,正坐在暖閣美人榻上熏發。

  裴硯在外間靜靜站了好一會兒,才抬步走了進去。

  他手上端了碗濃黑湯藥,撲鼻藥味,離得近了,就算不喝聞著也極為苦澀。

  「郎君。」孔媽媽和晴山慌忙站起來,朝裴硯行禮。

  裴硯頷首:「退下。」

  他音色透著冷意,漆色眼眸瞧不出喜怒。

  孔媽媽和晴山有些緊張看向林驚枝。

  林驚枝淡淡點了下頭,接過孔媽媽手中握著的帕子:「你們退下吧,我自己來。」

  「是,少夫人。」

  「喝掉。」裴硯站在林驚枝面前,他身形高大,面無表情時給人一種極為凌厲嚴肅的模樣。

  林驚枝眼眸閃爍,極深的眸底情緒極為劇烈翻湧,她袖中指尖緊緊攥著繡帕,漠然看向裴硯。

  「我不喝。」

  裴硯伸手,指腹擦過她粉潤唇瓣。

  他捨不得逼她,她身體裡的餘毒卻不能久拖。

  加之他立夏前要出發月氏,有數月不在汴京,他寧可現在狠心一次。

  裴硯隨手把湯藥放在博古架上,他長腿一邁,伸手就輕鬆牽制了林驚枝纖細的雙手手腕。

  他把她逼到書架與他胸膛之間的方寸地方,長腿微曲,她就動不得分毫。

  林驚枝也是氣急了,她張口就去咬裴硯白皙如玉的側頸。

  尖銳貝齒咬破他肌理分明的肌膚,猩紅血珠子一下子就滾了下來。

  裴硯卻像是沒有痛覺一樣,伸手端過博古架上放著的藥碗。

  「枝枝,乖些。」

  「不要讓我逼你喝下。」裴硯喉結滾了滾,音色燙人。

  林驚枝偏頭避開他的視線,眸色倔強得厲害。

  霎時間,房中只有兩人略壓著,又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枝枝,是你逼我的。」

  裴硯忽然淡淡嘆了聲。

  他抬手,覆著薄繭的拇指和食指指尖,撫上林驚枝沾了血後,顯得格外紅艷的唇瓣。

  指尖用了巧勁,撬開林驚枝的貝齒,探進她嬌潤的唇中。

  裴硯緩緩低頭,飲了一口湯藥,再強迫林驚枝仰頭。

  她檀口張著,就算用了全身力氣向下咬,咬著的也是裴硯的食指和拇指,她根本閉不了口。

  他垂眸,微斂的漆眸里含著繾綣,吻上她。

  湯藥順著兩人唇瓣,一點點哺進去。

  林驚枝扭頭想要拒絕,奈何裴硯摁著她的手力氣極大,衣裳在兩人拉扯間,早就亂成了一團。

  褐色湯汁,透著苦澀藥香,順著林驚枝微仰的雪白脖頸流下,一直滲入曲線玲瓏起伏的春光深處。

  雪白香肩,薄若透明的肌膚,就像瑩白的玉蘭紙上,揉碎了牡丹混著珠寶,冶艷勾魂。

  「裴硯,我恨死你了。」

  林驚枝的聲音,帶著淡淡哭腔,都啞了。

  她朱唇榴齒,小獸般眼眸含著怒與恨色。

  那種濕濕的,又格外委屈的視線,逼得裴硯幾乎發瘋。

  一碗湯藥,半碗都撒在了林驚枝和裴硯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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