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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未想過要等他用膳。」

  孔媽媽霎時面色一抽,朝林驚枝點頭道:「少夫人話,老奴記下了。」

  「若郎君問起,老奴就算冒著被責罰的風險,也一定會如實回答。」

  林驚枝滿意朝孔媽媽笑了一下。

  下一瞬,她眉心微微一蹙:「對了。」

  「雲暮昨日被罰,背上的鞭傷可是有好些?」

  「有請郎中看過麼?」

  孔媽媽手裡握著銀筷,給林驚枝桌前的碗裡添了一塊玫瑰蓮蓉糕後,才緩緩道:「老奴知曉少夫人必定會問起雲暮的事。」

  「大清早,老奴就親自去雲暮歇息的院子問了。」

  「郎君昨日已經請了樓大人給雲暮治傷,還賞了上好的膏藥,少夫人不必擔心。」

  林驚枝小小口吃著玫瑰蓮蓉糕,唇角淺淺的勾了一下,看似在笑,眼底卻透著深意。

  「雲暮那傷,媽媽覺得多久能好?」

  「我瞧著山蒼是下了重手,十鞭下去,都皮開肉綻流了許多血。」

  孔媽媽眸色微閃,腦中忽然想起她之前伺候貴人時,見過的無數種懲人的手段。

  因蒼老略有點拉聳的唇角,壓了壓,如實同林驚枝說:「少夫人恐怕不知。」

  「其實這刑罰也是頗有講究的。」

  「汴京許多高門深宅,會專門養一批負責行刑的婆子小廝。」

  「若想要一人死,就算是不見血,也能打得那人筋骨斷裂脾臟破碎而亡。」

  「若只是稍加懲戒做個樣子,明面上可以瞧著下了重手,鮮血淋淋,實際不過是破了點皮肉,根本沒傷著根骨,過不了幾日就能好全。」

  孔媽媽這番話,雖說得有些委婉,林驚枝卻聽明白了其中暗藏的深意。

  所以雲暮那傷,多半是瞧著恐怖,實際上並不見得有多嚴重。

  行刑的那個侍衛山蒼,無論做什麼只聽裴硯一人吩咐,所以昨日那十鞭子,八成是得了裴硯授意的。

  想到這裡,林驚枝心底忽然冷笑一聲,烏眸中壓著不快。

  她想了想,朝孔媽媽吩咐:「勞煩媽媽拿了鑰匙,去庫房挑一根百年的老山參送到雲暮養傷的屋子裡去。」

  「告訴雲暮,是我親自吩咐你送過去的。」

  孔媽媽一愣,趕忙應下:「是。」

  三日後,外院書房裡。

  裴硯端坐在椅上,雲暮身形筆挺跪在地上。

  他身上的傷,短短三日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會子云暮背脊發涼,額心透著一層冷汗。

  「主子,這山參是三日前,少夫人吩咐孔媽媽親自送來的。」

  「小的不配,請主子收回。」雲暮雙手舉過頭頂,手裡捧著一個木匣子,匣子裡裝的是一顆成色極好的百年山參。

  「呵,既是少夫人賞賜,你尋我做何。」裴硯忽然冷冷笑了一下,他漆眸落在雲暮身上,淡淡的,瞧不出喜怒。

  可雲暮卻被他這一聲莫名其妙的冷笑,嚇得汗毛直豎,只覺自己這回才是真的大難臨頭。

  明明平日裡最好說話不過的少夫人,近來幾日,卻像是故意針對他一樣。

  除了這隻百年山參外,還特地派身旁的丫鬟婆子來噓寒問暖過好幾回,搞得雲暮膽戰心驚,就怕被自家主子的眼神殺死。

  「主子,小的覺得上回那十鞭,少夫人應是看出門道來了。」

  「畢竟有孔媽媽在少夫人身旁伺候把關,什麼東西能逃得過孔媽媽的眼神,少夫人多半是知曉,我和山蒼不過是合謀演了一出賣慘的戲。」

  裴硯不緊不慢端了桌案上茶水,緩緩抿了口,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雲暮:「所以這事,你尋了機會和山蒼去認個錯。」

  雲暮霎時露出一個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可是這事,明明是主子吩咐的。」

  裴硯鳳眸,十分危險眯了一瞬:「若辦不好,那就別在我身旁伺候了。」

  「是。」雲暮苦著臉,躬身退了出去。

  時間轉眼半個月後,林驚枝汴京已有月余。

  午後,春光融融,天氣已轉暖不少。

  孔媽媽從邊頭進屋,笑著朝林驚枝笑道:「少夫人,裴二姑娘從河東寄給少夫人的信,方才雲暮送了過來。」

  林驚枝先是一愣,緊接著匆忙放下了手中用來打發時間的書冊。

  伸手接過孔媽媽遞上前的書信,書信用漆蠟完好封著,並沒有打開的痕跡。

  林驚枝深深吸了口氣,慢慢拆開,她視線落在薄薄的信紙上。

  裴漪憐零零碎碎在信中說了許多,她離去後河東郡發生的事。

  府中三姑娘裴漪沁定了親,開春時裴太夫人還病了一回,足足養了一個多月才好。

  林驚枝猜測,多半是因為裴硯連夜帶她離開河東裴氏,這件事給氣的。

  後來等太夫人病好後,裴漪憐就趁著陪周氏去觀音寺還願的那次,找了藉口跟同,給寂白遞了信。

  看到這裡,林驚枝才鬆了一大口氣。

  等再往下看時,她眸色又忽地一頓,眼中壓著詫色。

  因為裴漪憐在信中說,等過些日子,天氣再暖些,她要跟著周氏還有養傷的裴琛一同去汴京。

  在林驚枝前世記憶中,裴漪憐出事後,周氏受了極大打擊,就漸漸不理會外邊事務。

  只是上一世,在她死前,周氏都沒離開過河東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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