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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一旁,需要時,幫幫我就好。」

  這次,林驚枝沒再拒絕。

  她起身去耳房,不一會兒功夫打了熱水出來。

  把手中乾淨巾帕,遞給裴硯。

  裴硯單手接過,他如同沒有痛覺一樣,面無表情清洗傷口。

  擦淨血痂髒污後,傷口就露了出來,應該是刀傷,傷口不大卻極深。

  若再往下半寸,就到達心肺位置,顯而易見要傷他的人,下手有多少狠毒。

  裴硯用燭火撩過的匕首,慢慢地,一下又、一下刮去傷口上發紅腫爛的腐肉。

  他應該是疼的,只不過咬牙忍著,額心出了一層冷汗。

  林驚枝想要側眸避過身體去,可他們離得近,他每一下動作,那輕微聲音,無孔不入落入她耳中。

  許久。

  裴硯丟了手中匕首,聲音里壓著幾分顫抖:「枝枝。」

  「幫我上藥。」

  淡綠瓷瓶內裝著的藥粉,隨著林驚枝指尖抖動,一點一點落在裴硯胸腔前的傷口上。

  半盞茶後,鮮血止住。

  林驚枝拿過桌上放著的布巾,小心翼翼替裴硯包紮。

  她應該是從未處理過這些的,玉白指尖顫得厲害,卻咬牙忍著,明明包得不好,可那生怕傷著他的模樣,實在令人喜歡。

  裴硯在林驚枝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享受地閉了閉眼。

  他狹長鳳眸,壓著誰也探究不到的沉色。

  這樣的傷,於他而言不過是小傷,若是平時,他就算不上藥,也能咬牙忍過去。

  可這一回,裴硯沒有。

  他想到了樓倚山昨日的話。

  姑娘家都是心軟,會心疼的。

  那他就把鮮血淋漓傷口,當著林驚枝的面撕開。

  他要她心疼,要她心軟。

  要她的一顰一笑只屬於他獨有。

  第45章

  「好了。」林驚枝聲音平淡。

  她放下手中握著的小巧銅剪子,乾淨布條繞過裴硯前胸,在他肩膀處打了個蝶形結。

  裴硯站著,他身形高大頎長。

  烏眸微垂,視線就落在林驚枝雪白無瑕的脖頸上,再往下是她胸前玲瓏起伏的輪廓線條。

  為方便給他包紮,她寬大袖擺用襻膊束緊,露出她一小截如銀似雪的手臂,玉腕上不見金玉飾物,只系了一根朱紅色平安繩。

  這根平安繩是在河東郡時,裴漪憐親自去寺廟中求的,裴硯有印象。

  只是這紅色襯得她白皙手腕,愈顯嫵媚。

  裴硯眸光一顫,他腦中止不住地想,紅繩若是再長些,換成銀鏈或腰帶,緊緊束著她白皙纖細手腕,再禁錮在榻上,等到受不住時,她必然是要哭的。

  就像她昨夜那般,嬌顫顫軟如花瓣的唇微微張著,哭著軟在他懷裡,啞著語調求他。

  也只有在榻上做那事時,她極致愉悅,才會對他卸下所有的防備。

  「枝枝,你是心疼我的。」

  「對不對?」裴硯嗓音低沉,語調微微上揚。

  他伸手,冷白指腹捏著林驚枝下巴輕輕抬起,晦暗不明的眼眸里含著薄薄的慾念。

  帶著侵略的視線,一寸寸從她身上掠過,極為磨人,就算極力忽略,身體也控制不住地略有僵硬。

  「已經包紮好。」

  「夫君該去書房了。」林驚枝往後退了一步,平淡眼眸里壓著冷色。

  裴硯薄唇抿著,沒有說話,他伸手撿起之前仍在黃花梨木椅上的上衣,一件件穿上。

  屋裡氣氛,格外壓抑。

  就在林驚枝以為裴硯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裴硯忽然朝她走去,冷松香夾著苦澀的藥香驟然逼近,他寬大掌心握上她雪白的手腕,熾熱灼人。

  「你還想我做什麼?」

  林驚枝長睫一顫,她沒再掙扎,只是眸色冷厲掃向裴硯。

  裴硯握著林驚枝手腕的掌心紋絲未動,嗓音卻啞得厲害:「枝枝,你的手髒了。」

  林驚枝順著裴硯沉黑視線,落在自己雪白的指尖上。

  混了鮮血的薑黃色藥粉,已經凝結貼在她薄薄的皮膚外,應該是方才包紮傷口時不小心蹭上的。

  「我洗洗就好。」林驚枝聲音冷淡,想要抽回指尖。

  「我幫你。」裴硯背脊挺得筆直,掌心力氣不見分毫放鬆。

  林驚枝顧忌著他剛剛包紮好的傷,沒敢用力掙扎。

  此刻,天色已漸漸暗下,只余薄薄一層日輝留在天邊。

  裴硯半邊身體都落在晦暗的暮色里,鋒利眉頭輕輕蹙起一絲,他拉過林驚枝手腕,走到銅盆前。

  溫熱的水,緩緩漫過她手掌,裴硯覆著薄繭的指腹,從她指尖摩挲而過。

  他洗得細緻,就連掌心手腕位置都沒放過。

  「好了。」裴硯擰乾巾帕,慢條斯理擦淨林驚枝雪白肌膚上沾著的水漬。

  林驚枝垂著眼眸,一句話沒說。

  許久後,裴硯聲音淡淡響起。

  「我去書房。」

  「晚上不用等我。」

  他離去前,轉身收了八仙桌上放著的銅盆和剪子,視線從淡青色瓷瓶以及一旁放著的白色布巾上掃過,眸光微一頓,把這兩樣東西留了下來。

  林驚枝看著裴硯離去背影,指尖燙得厲害,感覺之前沾了他掌心溫度,此刻卻甩不開了。

  她猜不透裴硯心中想法,也疲於算計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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