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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裴硯看著林驚枝,聲音略帶沙啞。
他手上動作不停,直到腳上濕透的裹了層小羊皮的皂靴,被他脫下丟在一旁,只穿了件薄薄裡衣,繞過屏風走進裡間。
說話時,漆眸內沒有任何情緒起伏,語調更是冷淡。
「今日進山,獵了幾隻紅狐。」
「等過幾日莊子裡的下人處理乾淨後,我讓人送過來給你。」
林驚枝眸光落到裴硯身上,被風雪浸得半濕的衣服上。
她蜷著腳尖站在屏風後方,白皙指尖還拿著方才從箱籠里翻出的衣物。
身上本該要換下的衣裳系帶已經解,繡著纏枝並蒂牡丹的湘妃色小衣大半都露在外,貼身小褲下,她如銀似雪的腳踝上,還能瞧見幾許昨日留下的些許紅痕。
此時,林驚枝正因為裴硯方才的話,表情有些許變化,久久回不過神來。
不顧大雪進山,真是只是為了給她獵幾條紅狐皮子做披風取悅她?
她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然後轉念一想,也許他何嘗不是為了博取一個沉於美色的寵妻名聲,好讓那些忌憚他的人放鬆警惕呢?
想到這裡,林驚枝暗中悄悄鬆了口氣。
她攥著乾淨裡衣的掌心微微用力,往身後藏了藏,正準備若無其事攏緊身上被烏髮滴落水珠子打濕的衣裳。
可下一瞬,薄瘦的肩上忽地一涼,緊接著裴硯薄熱掌心已經落在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
覆在她肌膚上,繡著纏枝並蒂牡丹的湘妃色小衣完全露了出來。
不過是比裴硯巴掌大一些的布料,緊緊裹著她月凶前的波瀾起伏,白如珍珠的背上,纖薄性感的兩片蝴蝶骨若隱若現。
裴硯帶著熱氣鼻息落在她雪白側頸,掌心收攏。嗓音低沉沙啞。
「枝枝。」
「都濕透了。」
「換了吧。」
林驚枝微涼掌心抵在裴硯胸口往前推了推,她腦袋微仰著,漂亮的桃花眼底有波瀾極快的閃過。
她垂眸,抿了抿唇道:「今日辛苦夫君。」
「山里雪大寒涼,夫君早些沐浴換衣,莫要傷了身體。」
裴硯箍在她纖腰上手,沒有挪動半分。
「一起?」薄燙呼吸貼著她耳畔,屬於裴硯身上獨有的雪後的那股冷松香愈發明顯了。
林驚枝克制著,搖了搖頭:「我已經沐浴過了。」
裴硯掌心用力一扯,林驚枝就驟然跌落他懷中,耳鬢廝磨他透著涼意的唇,懲戒似的輕咬了一下她圓潤的耳垂。
聲音少有控制不住,含著一絲薄欲:「這次記下,日後再算。」
冬夜寒涼,等裴硯沐浴出來,林驚枝已經重新換了身衣裳。
她把自己裹得跟蠶蛹一樣,躺在厚厚的衾被下,她閉著眼睛,懷裡抱著的湯婆子燙人,可依舊覺得背脊有些寒涼。
燭火昏昏,落在她纖長濃密眼睫在眼瞼下方,留下一片虛虛實實的暗影。
不久後,輕淺的腳步聲傳來,接著林驚枝只覺得背後一暖,空氣中鋪天蓋地都是裴硯的混著淡淡皂香的氣息。
「睡吧。」裴硯自然而然伸手把她摟進懷中。
微啞的嗓音低低的,像是一種不動聲色的撩撥,偏偏她又找不出證據。
這一夜,裴硯十分克制守禮,除了摟著她外,並沒有越界半分。
直到翌日清晨。
溫泉莊子外,天色才灰濛濛亮時,林驚枝被裴硯從睡夢中吻醒。
她眼中還帶著剛睡醒時的迷茫,眼尾慵懶帶著嫵媚。
這種時候的她,眼中並沒有清醒時才有的過分防備,纖細白皙的掌心遵從身體本能,攥著身下有些許凌亂的絲綢床單。
直到裴硯掌心撩開她的小衣,落在她起伏的心口上。
林驚枝不受控制,唇瓣無意識溢出一聲輕吟。
下一瞬,她猛地睜開眼睛。
「裴硯?」
林驚枝眼眸慢慢睜圓,雙頰透著淡淡紅暈,眼尾處淚痣像點了硃砂。
裴硯神色自若鬆手,起身下榻,然後慢條斯理一件件穿上衣服,就轉身出去了。
約莫半刻鐘後,晴山和孔媽媽進來,朝林驚枝道:「少夫人,該起了。」
「郎君說,等會子帶少夫人去山裡轉一轉,今日外頭雪停了。」
「去哪?」
「山里?」林驚枝白皙指尖,揪著身上的衾被,本還含著一絲昏昏欲睡的烏眸,瞬間清醒。
她眸中帶了幾分詫色,面無表情拒絕:「外邊太冷了,告訴郎君我不去。」
「真不去?」
裴硯不知何時一身白月色圓領寬袖冬袍,站在暖閣外。
他嗓音低低,目光瞥向林驚枝。
雖隔著薄薄屏風,但林驚枝依舊一清二楚看見了他眼中壓著的戲謔情緒。
「若是不去。」
「我們不妨在屋中做些別的。」
「枝枝,到時我就怕你會體力不支。」
林驚枝不可思議瞪大眼眸,一時半會不知是先開口讓他閉嘴,還是先讓屋子裡伺候的晴山和孔媽媽下去。
晴山不經人事,自然聽不出裴硯話中的深意,可孔媽媽老臉一僵,恨不得原地消失。
林驚枝氣得聲音都是抖的:「裴硯,你在胡說什麼!」
裴硯眼底似有愉悅一閃而過,他慢悠悠走進屋中,看著她問:「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