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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蒼守在門外,急得抓耳撓腮。

  林驚枝用了齋飯,趁著屋外還有淡淡光暈,就帶著孔媽媽和晴山在廂房外的小院裡消食。

  孔媽媽有些擔心:「少夫人,今夜不回莊子,若是郎君知曉,必定要怪罪少夫人。」

  林驚枝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神色冷淡:「孔媽媽放心,我定會在裴硯回莊子前回去的。」

  「孔媽媽若是覺得郎君那裡不好交代,媽媽可以和郎君如實匯報,平日我做事也未曾瞞著孔媽媽你。」

  孔媽媽聞言,霎時面色煞白,膝上一軟跪了下去:「少夫人,老奴並不是這個意思。」

  「郎君對奴婢的要求,只要好好伺候您的起居。」

  「是嗎?」林驚枝唇角勾著,十分不信。

  但她沒有要為難孔媽媽:「媽媽起來吧,地上寒涼,你萬一病了莊子裡誰來照顧我。」

  這一等,林驚枝就等到了月落烏啼時分,她在睡夢中被晴山輕輕搖醒:「少夫人,寂白居士回來了。」

  「少夫人可要去見一見?」

  林驚枝眼睫一顫,猛地睜開了眼睛,眼角濕潤,也不知睡夢中看到了什麼。

  竟愣愣呆坐在榻上,無法一下從那種厚重沉鬱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回來了是嗎?」林驚枝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亂的外衣,又用冰冷帕子敷了眼睛後,才起身去寂白居士住的廂房。

  燭影幢幢,透著昏黃。

  林驚枝一身鵝黃色繡折枝堆花小襖,同色撒花純面百褶裙,巴掌大的小臉正是最嬌艷的年紀。在她推門邁進去的瞬間,屋中有茶盞落地的聲音,十分突兀。

  「殿下?」夫人沙啞如啼血般的聲音。

  林驚枝一愣,抬眸望過去。

  只見一身居士打扮的中年婦人,已經是淚流滿面看著她。

  很快,她似乎回過神來,趕忙擦了擦眼睛:「枝姐兒嗎?」

  「奴婢的小主子。」

  寂白站在原地根本不敢上前,她哭得撕心裂肺。

  林驚枝有些愣愣地還回不過神:「母親去世前,讓我日後若遇到難處,便來找您。」

  「我並不知您和我母親的關係。」

  寂白看了眼林驚枝身後站著的孔媽媽和晴山,不遠處還守著的護衛。

  林驚枝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側身朝孔媽媽吩咐:「你們先在外頭候著。」

  晴山不放心,有些猶豫。

  林驚枝朝她搖了搖頭,晴山無法,只得依言退下。

  「小主子,受奴婢一拜。」

  林驚枝根本阻止不了,寂白已經朝她恭敬跪了下去,額心觸地,行的是大禮。

  「能同我說說母親嗎?」林驚枝坐在燭燈旁看她,眼中帶著疑惑。

  寂白擦了一下眼睛,陷入漫長的回憶。

  「少主子,奴婢原是你的母親,也就是月氏公主殿下身旁的侍女白寂。」

  「當年你母親作為月氏公主與燕北皇室聯姻,中途遭遇伏擊十有八死,奴婢跌到崖底僥倖活了下來,等奴婢再尋到殿下時,殿下已經成了豫章侯府妾室,生下了小主子你。」

  林驚枝有些出神聽著,她渾身一顫回過神:「所以我母親曾是月氏的公主?」

  寂白點了點頭:「是,奴婢是負責照顧她身體的醫女。」

  「當時奴婢身份不明無法進去,就按照殿下的要求,回到了這處救我一命的觀音寺,成了居士隱姓埋名生活。」

  林驚枝指尖用力,幾乎摳破掌心,她深深閉眼,從未想過她的母親還有這樣的身份。

  若日後裴硯登基,那她是不是可以想辦法逃去月氏,也不知日後是福還是禍。

  林驚枝緩了許久的情緒,再抬眼時她眼眸前所未有的平和:「那白姨是跟我回府,還是暫居在觀音寺?」

  寂白想了想:「奴婢身份不能暴露,以免給小主子帶去災禍,小主子若有需要儘管來觀音寺尋奴婢。」

  林驚枝點了點頭,她也不久留,轉身推門離開。

  寂白跪在窗前,目送林驚枝背影離開後,她久久凝視月氏的方向。

  第二日清晨,林驚枝準備回溫泉莊子。

  小沙彌口中嚼著昨日的糖豆,笑得兩眼彎彎:「姐姐要去殿中拜拜菩薩嗎?」

  「小僧聽師傅說,昨日的貴客已經離開,佛前拜一拜,世世都如意。」

  林驚枝往外走的步伐微頓,轉身望向高聳殿宇,慈眉善目的神佛。

  她卻沒注意到,在一座極為高大的千手觀音後方,站著兩個身形高挑貴不可言的男子。

  其中一人,漆黑眸色靜靜落在她身上,帶著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緊張,此人正是裴硯。

  另一年長男人,眸光戲謔瞥向裴硯:「朕聽說沈家大姑娘來了河東郡。」

  「沒想到一年多不見,沈家這位小姑娘倒是生得愈發好看。」

  帝王頗有深意的視線,慢慢落在了林驚枝身上,抬手指了指,似笑非笑。

  「不過是沈家長女而已,硯哥兒這般緊張作何?」

  裴硯眸色一頓,很快掩飾過去,他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帝王繼續道:「年少慕艾,人之常情。」

  「你若與沈家長女兩情相悅,眼下也沒必要這般把人叫來河東郡,再偷偷摸摸帶到溫泉莊子裡藏著。」

  「不過是休妻另娶。」

  「也不知你半年前娶的那林家庶女容貌,可有眼下這位沈家嫡女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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