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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只說,定然不會弄傷她的腳踝,有種克制不住地隱忍發狠。

  「少夫人醒了?」

  晴山進來,見林驚枝還躺在床榻,衾被拉至下巴,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她眼尾透著慵懶春色,占盡風流傾城絕色,晴山作為女子,都控制不住紅了面頰,實在太美了。

  「少夫人可要多睡一會兒?」

  「郎君說了,今兒早間不用去太夫人那請安,他已經差人去萬福堂提前同長輩說過了。」

  林驚枝有一瞬間氣結。

  如今沈家太夫人崔氏還在萬福堂呢,她若這回不去請安,家中長輩又怎猜不出她昨夜和裴硯做了什麼。

  林驚枝羞惱哼了聲:「扶我起身吧。」

  「昨日出了表姑娘那事,今日我自然不能不去請安。」

  晴山和綠雲趕忙上前把林驚枝扶了起來。

  兩人微微避開視線,不敢落在她渾身開了桃花一樣的肌膚上。

  從手腕到側頸,再到單薄瘦弱的蝴蝶骨,就連雪白腳踝上都逃不開,盛放著粉潤花瓣。

  用過早膳後,林驚枝見時辰還早,她準備先去漪憐姐兒的竹香閣,再去萬福堂請安。

  可這時候,孔媽媽從外間進來,她手上端著一個檀木托盤,托盤玉碗中裝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少夫人,這是郎君吩咐,給少夫人補身子的湯藥,吩咐老奴伺候少夫人飲下。」

  林驚枝起身動作霎時一僵,一股寒氣混著薄怒從她心底漫了上來。

  她視線先是落在黑漆漆的湯藥上,最後又一寸寸落在孔媽媽的臉上。

  「這是裴硯親口吩咐的?」林驚枝問,她聲音涼得像冬日湖水,含著碎冰。

  孔媽媽微愣,恭敬道:「是郎君吩咐奴婢,親自瞧著熬藥,送來給主子飲下。」

  林驚枝本以為懲治打發走,前世日日給她送滋補身體湯藥,其實是「避子湯」的裴硯奶娘李氏後,裴硯應該就不會讓人再送。

  可沒成想,終究是她妄想。

  玉白指尖端著那湯藥,她抿唇碰了碰。

  瞬間湯藥瀰漫至整個口腔,也不知是不是時日過於久遠,這藥的味道和她前世飲了三年的湯藥,似乎略微有所不同。

  林驚枝朝孔媽媽道:「湯藥太苦了,媽媽去尋些蜜餞來。」

  「是,老奴這就去。」

  孔媽媽出去後,林驚枝面無表情反手就把玉碗中湯藥,倒在了暖閣窗台高几上放著的,一小盆養得極好的雪松盆景內。

  長而卷翹的眼睫,掩去她眼底斂著的凜冽寒涼。

  第20章

  琉璃瓦上冬雪皚皚,朝陽斑駁,有風卷挾著鵝絨般雪屑,從支摘窗外吹入。

  林驚枝站在窗前,口腔內湯藥苦澀依舊,寒風撲面猶如附骨毒蟲,一寸寸蠶食她身體裡僅剩不多的餘溫。

  「少夫人。」

  「該去萬福堂給太夫人請安了。」晴山道。

  林驚枝聞言,側頭望了過去。

  晴山抱著斗篷,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等她,還透著嬰兒肥的臉頰,笑起時總會浮起一個甜甜的梨渦。

  屋外玉蘭花香淡淡,屋內銀霜炭盆暖和,找食的雀兒,三五成群落在園子裡小丫鬟特意準備的稻穀堆上,嘰嘰喳喳。

  眼前的真實,令林驚枝抽回沉於過往的思緒,烏眸中翻湧的冷意,漸漸淡下。

  「走吧。」她朝晴山點頭,沙啞的嗓音透著一絲疲憊。

  她腳踝處傷還未愈,雖然昨夜裴硯給她塗藥後,已經好了不少,但林驚枝依舊走得不快。

  主僕一行人穿過撫仙閣的垂花門,就見一小丫鬟匆匆跑上前朝她行禮道。

  「少夫人萬安。」

  「奴婢是大夫人身旁的丫鬟春杏。」

  「大夫人派奴婢過來,請少夫人快些去萬福堂。」

  林驚枝蹙眉想了片刻,朝丫鬟邊走邊問:「可是姑太太母女那,發生了什麼事?」

  「回少夫人。」丫鬟道。

  「清晨時,表姑娘和二姑太太禁足的宜春院,蠟燭不慎燒到帳幔走水了,雖然火勢燒得不大,下人撲救也及時,只燒毀了東梢間旁的後罩房一小部分東西。」

  「但表姑娘和二姑太太,都有被燒傷。」

  「可算嚴重?」林驚枝心底隱隱有個猜測,以秦雲雪的性子,她是能對自己下得了狠手的。

  果不其然,丫鬟接著道:「表姑娘除了被燒了頭髮外,肩上也傷了一塊,奴婢聽郎中說,日後定是要留下疤痕。」

  「倒是二姑太太情況有些不好,被燒著的紗帳纏住,身上皮肉燒傷大半,這會子用百年老參吊著命。」

  林驚枝心下一咯噔,二姑太太這種情況,估計是不太好了。

  難怪她婆母吩咐丫鬟,尋她快些過去。

  若是二姑太太治不好,人沒了,那結局就是人死債消。

  秦雲雪只要把當初算計裴漪憐和她的事,全部往二姑太太身上一推,以裴太夫人對秦雲雪的喜愛程度,估摸會因為心疼,再袒護秦雲雪一回。

  林驚枝眼眸微眯,還未走到萬福堂,就隱隱聽見哭聲傳來。

  花廳里,裴太夫人鍾氏沉著臉坐在主位上,被燒了大半頭髮的秦雲雪衣裳單薄跪在鍾氏身前,她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哭聲壓抑著,打一眼瞧去那模樣倒是可憐。

  大夫人周氏,冷著臉坐在下首,二房吳氏也來了,難得閉著一張嘴,沒敢胡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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