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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潤指尖微蜷,骨節用極度用力而泛白,雪白貝齒咬著唇,臉上表情格外的倔強。

  裴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從小更是自制力驚人。

  可這一刻,他莫名有些生氣。

  漆深眼眸垂了一瞬,俯身把林驚枝放到地上,箍著她側腰的手,力氣卻是大得驚人。

  「唔……」落地瞬間,林驚枝本能痛呼出聲。

  一股鑽心刺骨的疼痛,從她左腳腳踝蔓延至全身。

  頃刻間林驚枝半邊身體一軟,跌入裴硯懷中。

  她心想是之前和秦雲雪撕扯時,被秦雲雪身旁婆子狠撞一下,不慎扭傷的。

  「晴山,過來扶著。」林驚枝勉強直起身,一隻手還扯著裴硯衣襟,理所當然不遠處的晴山招手。

  晴山哪裡敢輕舉妄動,裴硯寒如碎冰的視線,不過是隨便掃她一眼,那種上位者蔑視眾生的威壓,令她哪怕挪動一步都覺得困難。

  「裴硯。」林驚終於服軟,可憐兮兮望向他。

  裴硯沉著臉,慢條斯理朝她伸出手。

  他掌心寬大,指腹覆著薄繭,修長指尖骨節分明,極為好看。

  林驚枝腳踝疼得厲害,無奈下,她只得把細白軟嫩小手輕輕放在裴硯寬大掌心內,偏又壓著脾氣,側過臉不去看他。

  「知道痛就好。」裴硯沒了脾氣。

  他俯下身把林驚枝打橫抱起,摟進懷中,也不知他是存心還是無意的,兩人依舊是最開始那種最為親密無間的姿勢。

  這時候,秦雲雪身旁伺候的婆子,慘白著臉跪倒了林驚枝和裴硯身前。

  「少夫人、郎君。」

  「我家姑娘已經在荷花池裡泡了許久,請少夫人求郎君開開恩,讓奴婢叫人把我家姑娘撈上來吧。」

  「這天寒地凍的,再泡下去,我家姑娘非得在這滿是碎冰的荷花池裡活活凍死。」

  林驚枝這時才注意到,水榭四周靜得嚇人。

  除了荷花池四周圍著幾名身材高大,做小廝打扮的青年男子外,就連遠處園子裡打掃落雪的粗使婆子也不見蹤影。

  他們一動不動站在水池旁,若秦雲雪游到岸邊,他們就面無表情上前,站於她身前的岸邊。

  幾人都是男子,荷花池雖不深,但秦雲雪渾身濕透,加上池中掙扎身上冬衣吸飽了水,散開大半。

  她為了清白,自然不可能站起來狼狽爬到岸上,只得遠遠遊到池子中央,把整個身體都泡進陰寒冰冷的荷花池內,以保不被岸上小廝打扮的男人們看了身體。

  地上跪著的婆子,腦袋那層油皮都磕破了,也不見林驚枝出聲勸阻。

  偏偏林驚枝還不忘指揮著裴硯站在荷花池邊緣,伸手捂著他眼睛,故意嬌滴滴抬眼,沉冷視線落在秦雲雪透著恨意,凍得青白交錯的小臉上。

  林驚枝勾唇淡笑,慵懶嫵媚趴在裴硯肩上,纖纖玉指指著秦雲雪。

  「傳言中身子骨極為弱的秦家表姑娘,竟然會水?」

  「真是出人意料。」

  林驚枝說完又冷笑看著地上跪著的婆子:「你家主子既然會水,那就讓她自己又上岸。」

  「求我家夫君作何?」

  「我家夫君清清白白一男子,難不成還得下水去救她?毀了自己謫仙清譽?」

  地上婆子聽得林驚枝的話,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她們何時敢熊心豹子膽要求府上郎君救人,不過是求裴家郎君把站在荷花池旁守著的小廝給遣走。

  畢竟這是女眷後院,若自家主子在池子裡衣裳散亂得不成樣子,若被岸上小廝看了身子,以後要怎麼做人。

  林驚枝算著秦雲雪在荷花池裡呆的時辰,也沒真想要活活凍死她。

  約莫半刻鐘後,她暗中悄悄扯了下裴硯衣袖:「夫君,我們回去吧,妾身的腳疼得厲害。」

  「二妹妹也在,莫要嚇著她。」

  「你若是因為秦家表姑娘差點把二妹妹推下荷花池,要為二妹妹出氣,大可同母親說一聲。」

  裴硯視線閃了閃,這才注意到被丫鬟婆子護在一旁的二姑娘裴漪憐。

  方才他全身心都在林驚枝身上,哪會分心去關注其他人。

  雖然這般想,但裴硯抿著薄唇,不屑出聲同她解釋。

  「半個時辰後,再放她上岸。」裴硯抱著林驚枝,漆眸淡淡,冷聲朝岸上守著的幾名小廝吩咐。

  撫仙閣西梢間主臥內。

  林驚枝被裴硯小心放在床榻上,專看跌打損傷的女醫已在裡頭早早等候。

  褪下羅襪後,林驚枝腳踝已腫得像個發泡的饅頭,雖並未傷及筋骨,但往後十多日她是別想好好走出撫仙閣一步的。

  女醫開了方子,又配了幾副外用傷藥。

  到了晚間。

  秦雲雪落水這事,到底是驚動了住在萬福堂的太夫人鍾氏。

  鍾氏派婆子來傳話時,林驚枝才在晴山和綠雲的幫助下從耳房沐浴後出來。

  裴硯靠在暖閣美人榻上,狹長漆眸微眯,眼底似有寒光閃過。

  那婆子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規規矩矩站在裴硯身前,她見林驚枝出來,像是見了救星一般。

  「少夫人。」

  婆子用衣袖擦了擦腦門上生生嚇出來的冷汗,戰戰兢兢道。

  「太夫人吩咐奴婢叫少夫人去萬福堂問話。」

  「秦家表姑娘在內宅的荷花池裡落了水,據她身旁伺候的婆子描述,是為了救少夫人才不小心失足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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