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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桌都是大學同學，梁宇航沒有被安排到這裡，譚思佳鬆口氣。她把目光投向台上，專心觀看婚禮儀式，期間拍了兩張照片發給陳非：「今天參加大學室友婚禮。」
儀式結束大家閒聊，話題的中心思想離不開錢、資源和感情，除了室友，其他人譚思佳都不怎麼熟，她不太參與。
忽然有個男同學問她現在單身嗎，譚思佳看了過去，在桌上的人起鬨之前說：「不是單身，我有男朋友。」
對方豁朗道：「還以為這次我會有機會，看來我得到的信息太不及時。」
譚思佳笑了笑，並不把這種風趣的話當真。
旁邊室友在桌下捏她的手，問：「怎麼不把男朋友帶來瞧瞧？」
「他人不在海城。」譚思佳說。
「外地的？回去過年了？」室友隨口打聽。
譚思佳倒不是認為陳非出生小鎮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她只是覺得解釋起來麻煩，「差不多吧。」
後來開了宴，新人敬酒敬到他們這桌，新娘悄悄對她說：「剛才梁宇航問我你來不來。」
譚思佳笑容不改：「我和他翻篇了，他見過我男朋友。」
室友露出詫異的表情：「這倒沒聽他提。」
譚思佳不欲多談，她轉了話題：「新婚快樂，你今天真漂亮。」
「謝謝，一會兒吃完飯安排了娛樂活動，我們再好好聚一聚。」
吃完飯，譚思佳去上衛生間，洗手出來遇到梁宇航，顯然他是刻意的。她不打算理他，被他叫住名字也沒有停下步伐。
梁宇航跟在她身後，她不想在同學面前被糾纏，不得不對他怒目相視：「你有完沒完？」
「我為我那天不恰當的話道歉。」梁宇航說。
那天他不恰當的話可太多了，譚思佳諷刺：「哪一句？」
「我不是瞧不起你現在的男朋友，我只是為你的未來生活質量擔心。」梁宇航又說。
譚思佳沒給他好臉色：「跟你有關係？」
「……你和他最近怎麼樣？」
「感情挺好的，發展順利的話，明年就可以結婚了。」譚思佳胡言亂語，「就不必通知你了吧？」
梁宇航皺眉：「你真的想好了嗎，要一輩子待在那種小地方？你的消費觀應該不會適應。」
譚思佳眉頭皺得更厲害：「要你管我。」
梁宇航沉默了一會兒，連續在她這裡碰釘子，被針鋒相對，他嘆口氣：「無論如何，我希望你過得好。」
譚思佳說：「不勞你操心。」
她已經沒心情在這裡待下去了，給幾個室友都發了信息說：「家裡有點事，我先走了，下次咱們寢室找時間單獨聚。」
到了車庫，她給陳非打電話，過了很久他才接，她問：「為什麼不回我微信？」
陳非那邊有一些機械運作的雜音，他說：「在外面搶修，馬上過年了，春節期間必須保障供水正常，我沒看手機，晚上找你。」
第31章 是非題（29）
譚思佳靜靜地坐著，她沒有急著啟動車子，陷入長久的自我審視。
梁宇航當然沒有資格對她進行指手畫腳，但在某種程度上，他了解她——
她是個現實的女人。
關於未來生活質量，在愛上陳非的過程中，她已經做出評判，因為她明確問了他的經濟狀況。
譚思佳不由想，如果陳非說出來的數字達不到她的預期呢？她是否會給他減分？是否打退堂鼓？儘管她並不需要通過伴侶實現財富積累，她的消費能力也不取決於對方收入。
而且，哪怕得到正確答案，譚思佳仍在考題中暗藏玄機，他來海城的幾次，出去吃飯和住酒店，她沒有表現出會過日子的居家品格，她以一種不足為奇的態度享受高價服務，如果陳非對此有異議，他們必定產生分歧，若要她為了一個男人而降低生活水準，譚思佳做不到。
那麼陳非能察覺到她的試探嗎？他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在她問他存款的時候，應該就能敏銳意識到什麼，他完全不在意嗎？他對她就沒有要求？難道他不希望她不物質，和他在一起只是因為純粹地愛他嗎？
譚思佳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她只在乎自己的要求，卻沒有考慮陳非的需求。他有沒有一套ABCD標準答案？他是因為她滿足了他的條件而愛上她的嗎？如果她不滿足呢？她與他的理想型相悖呢？他還會選擇她嗎？
她本來很確信愛上陳非，這些問題冒出來後，開始懷疑自己的真心。她已經無法證明如果陳非不符合她的那些世俗標準，她還會不會不可控制愛他？她甚至是希望自己能夠失去理性。
手機發出的短促又連續的消息提示音，譚思佳嚇了一跳，她從思考中回過神。
陳非發了幾張照片過來，鬱鬱蔥蔥的山林深處，龐大水流沖天而起，看起來不是普通漏損，搶險現場中部分人員沒穿工作服，他們不是水務公司職工，應該是從外面臨聘。
他說：「進度比較慢，估計晚上九十點鐘才能修好了。」
春節處於凜冬時節，山里氣溫更低，譚思佳擔心道：「你冷不冷？」她看照片裡的地點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問，「還沒吃午飯？」
陳非回：「盒飯快到了，就是太冷了實在受不了，我到車裡吹吹暖氣，等著吃飯。」
譚思佳頓時覺得他饑寒交迫好可憐，現在才下午一點，距離他預計的收工時間還有八九個小時，戶外凍這麼長時間，明天從除夕開始正式過年，他千萬別感冒了。
儀式結束大家閒聊，話題的中心思想離不開錢、資源和感情，除了室友，其他人譚思佳都不怎麼熟，她不太參與。
忽然有個男同學問她現在單身嗎，譚思佳看了過去，在桌上的人起鬨之前說：「不是單身，我有男朋友。」
對方豁朗道：「還以為這次我會有機會，看來我得到的信息太不及時。」
譚思佳笑了笑，並不把這種風趣的話當真。
旁邊室友在桌下捏她的手，問：「怎麼不把男朋友帶來瞧瞧？」
「他人不在海城。」譚思佳說。
「外地的？回去過年了？」室友隨口打聽。
譚思佳倒不是認為陳非出生小鎮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她只是覺得解釋起來麻煩，「差不多吧。」
後來開了宴，新人敬酒敬到他們這桌，新娘悄悄對她說：「剛才梁宇航問我你來不來。」
譚思佳笑容不改：「我和他翻篇了，他見過我男朋友。」
室友露出詫異的表情：「這倒沒聽他提。」
譚思佳不欲多談，她轉了話題：「新婚快樂，你今天真漂亮。」
「謝謝，一會兒吃完飯安排了娛樂活動，我們再好好聚一聚。」
吃完飯，譚思佳去上衛生間，洗手出來遇到梁宇航，顯然他是刻意的。她不打算理他，被他叫住名字也沒有停下步伐。
梁宇航跟在她身後，她不想在同學面前被糾纏，不得不對他怒目相視：「你有完沒完？」
「我為我那天不恰當的話道歉。」梁宇航說。
那天他不恰當的話可太多了，譚思佳諷刺：「哪一句？」
「我不是瞧不起你現在的男朋友，我只是為你的未來生活質量擔心。」梁宇航又說。
譚思佳沒給他好臉色：「跟你有關係？」
「……你和他最近怎麼樣？」
「感情挺好的，發展順利的話，明年就可以結婚了。」譚思佳胡言亂語，「就不必通知你了吧？」
梁宇航皺眉：「你真的想好了嗎，要一輩子待在那種小地方？你的消費觀應該不會適應。」
譚思佳眉頭皺得更厲害：「要你管我。」
梁宇航沉默了一會兒，連續在她這裡碰釘子，被針鋒相對，他嘆口氣：「無論如何，我希望你過得好。」
譚思佳說：「不勞你操心。」
她已經沒心情在這裡待下去了，給幾個室友都發了信息說：「家裡有點事，我先走了，下次咱們寢室找時間單獨聚。」
到了車庫，她給陳非打電話，過了很久他才接，她問：「為什麼不回我微信？」
陳非那邊有一些機械運作的雜音，他說：「在外面搶修，馬上過年了，春節期間必須保障供水正常，我沒看手機，晚上找你。」
第31章 是非題（29）
譚思佳靜靜地坐著，她沒有急著啟動車子，陷入長久的自我審視。
梁宇航當然沒有資格對她進行指手畫腳，但在某種程度上，他了解她——
她是個現實的女人。
關於未來生活質量，在愛上陳非的過程中，她已經做出評判，因為她明確問了他的經濟狀況。
譚思佳不由想，如果陳非說出來的數字達不到她的預期呢？她是否會給他減分？是否打退堂鼓？儘管她並不需要通過伴侶實現財富積累，她的消費能力也不取決於對方收入。
而且，哪怕得到正確答案，譚思佳仍在考題中暗藏玄機，他來海城的幾次，出去吃飯和住酒店，她沒有表現出會過日子的居家品格，她以一種不足為奇的態度享受高價服務，如果陳非對此有異議，他們必定產生分歧，若要她為了一個男人而降低生活水準，譚思佳做不到。
那麼陳非能察覺到她的試探嗎？他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在她問他存款的時候，應該就能敏銳意識到什麼，他完全不在意嗎？他對她就沒有要求？難道他不希望她不物質，和他在一起只是因為純粹地愛他嗎？
譚思佳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她只在乎自己的要求，卻沒有考慮陳非的需求。他有沒有一套ABCD標準答案？他是因為她滿足了他的條件而愛上她的嗎？如果她不滿足呢？她與他的理想型相悖呢？他還會選擇她嗎？
她本來很確信愛上陳非，這些問題冒出來後，開始懷疑自己的真心。她已經無法證明如果陳非不符合她的那些世俗標準，她還會不會不可控制愛他？她甚至是希望自己能夠失去理性。
手機發出的短促又連續的消息提示音，譚思佳嚇了一跳，她從思考中回過神。
陳非發了幾張照片過來，鬱鬱蔥蔥的山林深處，龐大水流沖天而起，看起來不是普通漏損，搶險現場中部分人員沒穿工作服，他們不是水務公司職工，應該是從外面臨聘。
他說：「進度比較慢，估計晚上九十點鐘才能修好了。」
春節處於凜冬時節，山里氣溫更低，譚思佳擔心道：「你冷不冷？」她看照片裡的地點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問，「還沒吃午飯？」
陳非回：「盒飯快到了，就是太冷了實在受不了，我到車裡吹吹暖氣，等著吃飯。」
譚思佳頓時覺得他饑寒交迫好可憐，現在才下午一點，距離他預計的收工時間還有八九個小時，戶外凍這麼長時間，明天從除夕開始正式過年，他千萬別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