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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緊不慢地張開了雙臂,仿佛陽光下擁抱信徒的上帝一般。
「歡迎各位來到弱者的屠宰場、聖潔的祭祀台,我親愛的侄子...和兩腳牲畜們。」
戰承勛話音落下,接著四周的塔樓高房霍然坍塌,碧綠蔥鬱的綠化也被埋入磚石瓦礫當中,四周頓時一片荒蕪。
祭台就是在這樣蒼茫的一片景色當中緩緩出現在陰霾與塵霧之後的。
四根巨柱仿佛擎天而下,數級台階之上是一個巨大的光環,兩道光弧緩緩運作著,裡面裹繞著熊熊燃燒的烈火。
戰承勛手指一屈,存放著戰牧羊的營養罐就一路飄移來到了他身邊。
「好侄兒,看清你弟弟的現狀了嗎?」
戰牧羊那具半人半蠍的身體被戰承勛懸浮著在營養罐當中轉過一圈,落下的目光卻陰鷙到了極點,「這還要歸功於你啊。」
戰承勛曾是位儒雅謙卑的科研者。
他熱衷探索自然的一切未知與奧秘,充滿鑽研精神,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國家級院士。
如果不是那一次在精神病院的病人身上察覺到了基因病毒,也許他會一輩子都走在光明的正道上,為整個國家乃至世界做出卓越的貢獻。
戰牧野回國後就被寄養在戰承勛家中。
可那時候的戰承勛已經成為了一個近乎偏執與病態的科研狂魔。
由於戰牧野特殊的體質和強大的自愈能力,戰承勛近乎癲狂地給他注射各種試劑、試驗各種藥片。
他執著於解開人體異變之謎,卻忽略了病逝的妻子與年僅六歲的戰牧羊。
那晚戰牧羊被雷電嚇醒,又驚又怕地抱著枕頭來到實驗室,見到戰牧野在監管室里昏迷就闖了進去,結果卻誤打誤撞地被一隻用於實驗的半異化蠍給咬死了。
自此之後,圍繞戰牧野所有的實驗都是為了復活戰牧羊。
戰牧野被當做試驗品不斷地打藥,還要接受戰承勛長期的精神恐嚇。
戰牧羊也在戰承勛一意孤行的「復活」下變成了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如果不是活著太痛苦,戰牧羊怎麼也不會在那天懇求逃跑的表哥將他殺掉的。
「不過沒事。」戰承勛臉上露出自得之意,像是一個以一己之力將錯軌火車重新帶回正軌的超級英雄般,翻腕展示了他掌心的那枚流光溢彩的透明晶核。
那是何等的純潔無垢、何等的珍貴華彩。
那是一個多麼純潔而偉大的人才能擁有的晶核。
居潮汐眯了眯眼,感受著她身體裡能量莫名的異動。
就憑這一點,她也能夠辨認出戰承勛手上的晶核就是真正的希華的晶核。
「現在一切都要結束了,等到希華的這枚晶核在祭壇當中與撒旦之火徹底相融;
等到你們的能量都為撒旦之火所吸收;
等到我兒徹底浴火重生;
他將擁有這個世界上永生不老的軀體和最為強大的武器!」
撒旦之火的陣法開啟,四根擎天柱之間緩緩聚攏了一個巨大的光球,緊接著以這個光球為中心,所有人的腳下都出現了繁複的陣法花紋。
大地隱隱震動,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凝固而稀薄起來。
所有人都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如同被絲線完全束縛了一般無法動彈,甚至皮膚也滲出了血珠。
這個時候場上所有的異能者終於都反應過來了,原來戰承勛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他們合作,而是要他們作為這個陣法的血肉獻祭!
居潮汐也逐漸感覺到了胸悶,她看著獨身站在所有人之前的戰牧野,背影高大而健碩,卻是如此的寂寥與淒清。
年少所受之傷深埋血肉並非時間可以治癒,它只會變成流膿潰爛的瘡疤,在每個需要用力生活的日子裡變成一笑就會牽動的傷疤,竊取人的幸福與快樂。
而戰牧野已經獨身一人走過了那麼多年,走過了那麼遙遠的路。
居潮汐頷首,迎著莫大的威壓一步步地走上前去,然後伸手牽起了戰牧野的手。
戰牧野側轉回頭,卻對上了居潮汐可愛的括弧笑,「看吧我說了,你沒我不行的。」
居潮汐的手掌又小又軟,只夠貼合他的掌心,可她的手卻有那樣溫暖的溫度,足以熨帖他孤寒的心。
暖流像是箭矢一般直擊心底。
戰牧野默默握緊了居潮汐的手,異能在兩個人交握的手掌間湧起溫馨的光輝與波浪。
「嗯。」
而另一側地戰承勛想像著屬於他的帝國烏托邦而情不自禁地顱內高潮。
在沙土敬仰而謙卑的依託下他靠近了巨大的祭壇,熊熊燃燒的火光映照著他欲望蓬勃的臉龐。
天生銃是戰承勛專門為戰牧羊準備的武器,就孕育在撒旦之火的中央,靜靜地等待著希華晶核的到來。
「他將用天生銃結束這個末世,他將成為開闢人類文明新紀元的英雄!」
就在這時,一匹飛舞著雪白長毛的貂獸忽然朝祭壇橫衝直撞而來。
陣法沒有限制異化種的能力,於是戰承勛只好手動釋放出自己新研製的喪屍。
他們各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喪屍王,利齒如鋒刃,甚至可以咬合密度極高的鋼塊。
這樣纖嫩而無害的一匹貂獸進入喪屍群,怎麼看都不過是羊入虎口,是他們的開胃小菜而已......等一下,它怎麼把喪屍都創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