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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南枝有些猜到了他的想法,驚恐和無助扒著她,「聶奕航……」

  他的身份無緣無故暴露,本該接應的人也沒有出現。

  「元娓,這輛車走不出去了。」謝聽白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幾分,「你聽著,U盤必須要送出去,除了我說的那個人,誰都不要相信。」

  謝聽白在說這句台詞時,聲音沉重,又帶著無限的生命力,給人震懾。

  盛南枝下了車,馬路邊全是樹和雜草,她躲在樹葉後面,深深忘了一眼逐漸駛向遠方的車,淚水混雜著雨水無聲落下。

  她只能咬著牙,強忍著聲音,撥開雜亂草木,從小道離開村子。

  聶經業坐在蘋果箱上,俯身往前,捏緊手裡的劇本,指揮著機位推進,畫面最後定格在盛南枝雨水中堅毅悲愴的臉上。

  「卡!再補個近景和特寫!」

  反覆拍了幾次後,終於結束了。

  盛南枝鬆開謝聽白的懷抱,濕透白襯衫隱隱透出白皙的肌膚,細長的脖頸帶著脆弱的美感。

  她仿佛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完全出來,胸腔似乎很悶,卻又好像空蕩蕩的。

  謝聽白眼神飄在她濕透的襯衫上,搶過張揚遞過來的浴巾,裹在盛南枝身上,「別……感冒了。」

  他用力將浴巾順了順,指尖從盛南枝的左肩處輕滑而過,耳垂被浴巾的邊緣蹭到。

  盛南枝怔忡著,抬眸盯著他的鼻樑和眉骨處,眼睫還沾著水滴,止不住地動彈,像是蝴蝶的羽翼。

  浴巾似乎沾染著,濃郁的雪松味道。

  應當是他經常用的。

  這個念頭一起。

  盛南枝攏緊了浴巾,咬著唇,手指無意識地揪出一個旋渦。

  手腕處的脈搏,肆無忌憚地跳動著,仿佛要衝破白玉般肌膚。

  「謝謝。」

  謝聽白喉嚨滾了滾,面無表情,濕透的衣服緊貼在腰腹處,嘶啞的嗓音像是破碎的琴音,「恩,那我再去看看下場戲的台詞。」

  這話一落。

  盛南枝思緒變得遲鈍起來,細長的眸倏而睜大,臉上泛著熱氣,脖頸泛著銀硃紅。

  謝聽白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下一場戲……

  是吻戲。

  謝聽白:「我……」我不是輕浮的意思。

  盛南枝:「好。」

  她應了這聲,便快步走開了。

  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下場戲裡,謝聽白根本沒有台詞。

  因為腿短落在張揚一步的小莫,剛才一直不敢打擾兩人詭異的氛圍,守在旁邊。

  她看了眼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浴巾,忙追上盛南枝,單只把熱水遞給她,「姐?」

  張揚飛速又跑去拿了件外套,裹在謝聽白身上。

  謝聽白獨自走到一旁,身體緊繃著,暗光搭在他線條分明的側臉上。

  聶導忍不住多看了謝聽白兩眼,當了十幾年的導演,最擅長的就是捕捉人物的情緒。

  背著手走到謝聽白旁邊,直言發問,「你怎麼了?這麼緊張?你拍第一部 電影那會都沒有現在緊張吧?」

  謝聽白舌尖盯著牙尖,「緊張?我有嗎?」

  聶導一副我看你裝的表情:「你沒有嗎?」

  謝聽白:「我只是比較認真而已。」

  聶導:「我還不知道你?」

  「我拍吻戲緊張不行嗎?」謝聽白掙扎未果,自暴自棄著也不避開聶導,拿著噴霧對著口腔噴了兩口,嘴裡嘟囔著,「也不知道這個口味行不行?」

  聶導沒太聽清他後面那句話,但看到謝聽白手裡的東西,又想著他那不要臉的程度了,也猜到了大半。

  他嘴角抽了抽,「你還夠不要臉的。」

  謝聽白哈了口氣,今天他特地吃的清淡,手背上梗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心緒。

  他低垂著頭,長吐出一口濁氣,手指插入淋濕的頭髮里,將額前的濕法全部往後順。

  就連張揚給他遞水時,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擰開杯蓋,熱薑茶熱氣蒸騰,裊裊往上。

  謝聽白鼻子吸了吸,皺眉把杯子重新蓋上,「換杯熱水吧。」

  張揚:「哥,天氣冷,博哥走之前特地囑咐的,薑茶防感冒。」

  謝聽白搖了搖頭,「她不喜歡薑茶的味道。」

  「那我去倒杯熱水。」張揚尤其識趣,其他原因或許可以再勸勸,關於盛南枝,他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聶導冷哼一聲,雖然打心底里想要好好嘲笑謝聽白一番,但是現在顯眼還是拍戲更為重要。

  他拍了拍謝聽白的肩膀,嘲諷道:「你也就是演個屍體被親,你有毛線好緊張的啊!」

  謝聽白墨瞳幽幽地轉了過來,\"你說什麼?\"

  聶導嫌棄地別了他一眼,「看著我幹嘛?我說錯了嗎?趕緊整造型去,別耽誤我下班!」

  最後一場戲正式開拍。

  元娓將東西送出去,找到援兵回來以後。

  聶奕航的車撞斷了旁邊的護欄,翻過來倒在林木中,矮木叢還殘留著打鬥的痕跡。

  雨停過後,鮮血凝結在泥土表面,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

  聶奕航倒在車子不遠處,四肢各中了一槍,最後一槍打在了胸口。

  他幾乎渾身都是血跡,臉上占滿了泥土和紅色的血液,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盛南枝跪在謝聽白的面前,看著他躺在地上慘白的面龐,伸手想要碰碰他,卻又瑟縮著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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