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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身邊有人小聲喊:「邵軍師?邵軍師?你沒事兒吧?」

  邵暮蘅這才回過神來,他抿了抿顏色淺淡的唇瓣,輕柔地笑了下,說:「沒事,只是看見你們家小侯爺很高興……」

  那人笑說:「我們家小侯爺一直都是這個性子,看上去樂樂的,其實小時候也沒少吃苦呢。」

  邵暮蘅又笑了下:「是嗎?那現在,他算不算苦盡甘來了?」

  「啊?苦盡甘來?」那個人愣了一下,像是沒理解邵暮蘅為什麼這樣說。

  但邵暮蘅垂下眼眸,腦海中一幕幕閃回子車尋與謝晚寧親昵的神色,熟悉的默契,眼神越發的幽深黑暗了。

  片刻後,他轉過頭,看樣子是在對身邊人說話,但又像是在對自己說:「你說,一個人應該怎麼給另一個人留下永世也難以磨滅的回憶呢?」

  那個人聽了,不以為意地說:「那要麼就是殺了他,要麼就是救了他。滅門仇和救命恩都是最難忘的。」

  邵暮蘅輕輕勾起唇角,仰頭望著天空,明明天空一輪紅日,他的神色卻不甚明朗,眼眸幽深冷寂,眼瞳深處是翻滾的瘋狂和偏執。

  他說:「你說得對……救命恩……最難忘……」

  另一邊,謝晚寧、子車尋、子車河正在帳篷里討論應對安國的對策。

  子車河道:「當初安國仗著自己有精石礦,做出來很厲害的弓弩器械,打的我們防不勝防。後來,安國的精石礦出了問題,暫不能用,所以我們才趁機打了回去,這些年都相安無事。但是最近,安國又找到了重啟精石礦的辦法,他們的武器又多變成了精良的弓弩器械。這些天他們來進攻,雖然我們一一防備下了,但依舊傷亡慘重。」

  謝晚寧仔細聽著,這些都是她在小時候,聽父親對她說過的。如今再聽起來,感覺別有一種新意在其中。

  她不由先定了定神,道:「我們需要兵分兩路,一路去查安國的精石礦,再度破壞精石礦的開啟。一路,則再分成三翼。中間一翼做主力,正面攻打安國。其他兩翼,一路偷襲安國糧草,能燒的盡數燒毀。另一路,去干擾安國調兵遣將,再讓斥候加緊盯梢安國信鴿,看看能不能攔截到什麼有效信息。」

  子車河全都沒有異議,如果是他來指揮,他能安排布置的也跟謝晚寧所說的差不多。

  說定了之後,分布誰去搗毀精石礦?又讓誰去領兵抗擊安國主力軍,便成了問題。

  謝晚寧思考片刻,道:「正面抗擊必然要比去精石礦兇險萬分,畢竟刀劍無眼,輕易便可以傷人性命。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去領……」

  「我不這樣覺得。」忽然,子車尋出言反駁謝晚寧,道:「精石礦是需要有暗令才能重啟的,多年前,大金朝不知道以什麼手段得到了精石礦的暗令,這才獲勝。但如今,安國派了細作去宮中,這暗令已然被偷走了,安國重啟精石礦就是佐證。那麼,對戰局具有扭轉乾坤之效的精石礦,安國失而復得,難道不會將之看的更為重要嗎?所以,精石礦也許才是最為兇險的地方。」

  子車河略作沉思,也道:「尋兒說的確有道理,安國這回失而復得,肯定會把精石礦看的更為重要。所以精石礦附近,一定有精兵良將守著,更甚至,還會有許多身手絕佳的暗衛看守,其兇險程度絕對不低於戰場。」

  謝晚寧蹙著眉:「那我們該如何安排?子車將軍,您看這該如何呢?」

  其實謝晚寧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但她畢竟是新上任,涇川的老將也許不會服他,一些安排從子車河的嘴裡說出來,比從她嘴裡說出來更加有用。

  但是謝晚寧不知道子車河已然知曉了她與溫破敵之間的關係,話到嘴邊,便說:「那便由老夫去精石礦,謝將軍你與尋兒一同領兵正面抗敵。」

  謝晚寧的臉色忽的一變。

  子車尋也緊緊皺起眉頭。

  謝晚寧拒絕道:「將軍,您是沙場上的老將,無論是實戰經驗,還是行軍布陣的本領都是真刀真槍磨鍊出來的,比我這等小輩要好上不少。所以,您留下來領兵抗敵更為適合。」

  子車河還要再說,謝晚寧已經不容他拒絕了:「陛下授予我大將軍名號,便是足以信任我,所以我希望子車將軍也能信我一次,我必定搗毀精石礦而回。」

  謝晚寧表情堅決,子車河已然是勸不動了,他默然許久,忽然指著子車尋道:「尋兒,你也去精石礦,務必!務必要好好保護將軍!即使用了這條命!」

  子車尋雖然疑惑父親過於的鄭重,但這些話也不消他多加吩咐,只點頭道:「好,孩兒遵命!」

  於是布防就這樣安排下去了。

  終於,又十五日過去了,大部分的行軍都已經到了涇川。

  糧草、兵馬、器械也在源源不斷地從京都和江南那邊運過來。

  其中,謝晚寧甚至可以看見一兩件安國專有的精良器械,不用想,謝晚寧也知道這肯定是喻殊白從琢玉盟裡面調出來的。

  所有人,都在支持謝晚寧,所有人,都在支持對抗安國的這場戰爭。

  謝晚寧有時候想,這個國家害了她一家,她為什麼還一定要守著它。

  但是看著因為戰爭而匆忙逃難的百姓們時,謝晚寧又似乎明白了自己這樣做的意義。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她不是為了國,而是為了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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