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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是從復活石來的,然後有冠冕、納吉尼、哈利、金杯、日記本……」他仰著頭又數了一遍,「1、2、3、4、5、6……再加上他自己,已經湊齊了數字七啊,傳說中最有魔力的數字。」

  湯姆對此有些憂心忡忡。

  但黑狗只是用純黑的眼睛默默注視著他。

  「哈利會來的。」湯姆烏鴉自言自語道,「鄧布利多帶走哈利是在等我做選擇……我選擇到這裡來,那麼哈利會來的……不論是因為我在這裡,還是因為——」他瞅了一眼身邊的黑狗。

  雙保險,救朋友也好,救教父也罷,哈利肯定會一頭撞進來的。

  「但是……」他情不自禁地瞅了眼老魔杖,很難揣測出這根著名的魔杖能在其中起到什麼作用——或者說,格林德沃希望這根魔杖起到什麼作用……他總不會策劃著名復活鄧布利多的妹妹吧?他肯定是知道不可能以狠狠冒犯對方底線的方法討好到對方的吧?

  湯姆不確定地想。

  他又點數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呃……至於我……我有……很多錨點?」

  黑狗對此翻了一個白眼,顯然瞧不起他那些只是被淺淺侵染過的「錨點」。

  「……」湯姆愁眉苦臉地叉開兩條細細的鳥腿坐在地上,把老魔杖也叼過來放在面前,「好了,我還有一根死亡棒。」他盯著自己少得可憐的裝備發呆,霧氣簇擁過來,好奇地撥弄著他的絨羽。

  他試圖把自己的東西聯繫起來——再傻他也知道不可能用毫無關聯的東西堆積成神的台階——他有變異的魔力,有魔力淺侵染的一些「錨點」,然後還有一根被敵友不明的老魔王塞給他的魔杖。

  真是好極了。

  他還沒有應付過這麼準備不充分的考試呢。

  在魔法世界的每一年他都像誤闖最終boss地圖的可憐新手——他是飛速升級沒錯,為什麼連帶著他要面對的問題也會跟著升級啊!

  湯姆的崩潰絲毫影響不到端坐在一邊的黑犬——它拿爪子輕輕扒拉了一下鳥,險些把他推了個前滾翻,還毫不在意地再次催促他:「快點,你還在等什麼?」

  湯姆烏鴉撲閃了下翅膀,沒有對黑犬的動作發出抱怨——萬一他這回真的死掉了呢,總不好先蒙頭得罪了死神吧?

  所以他只好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拿翅膀尖尖拍了拍肚子——唉,到最後總歸要回歸最原始、最野蠻的掠奪上去的……沒錯,伏地魔視他為資糧,他也可以視伏地魔為資糧嘛。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鄰居囤糧我囤槍,鄰居就是我糧倉嘛。

  與其擔心那個毫不遮掩自己目的的伏地魔,還不如祈禱鄧布利多校長沒有埋下伏筆來攔著他呢。

  當然,這個也不太可能,鑑於連老魔杖現在都在他手裡了……就算鄧布利多下一秒就借老魔杖定位瞬移到他面前他都不吃驚。

  反正叫他丟掉老魔杖也不可能,要是真沒打過伏地魔,他還打算抱著老魔杖大叫「校長救命」呢。轉頭跟校長低個頭再回去老老實實做霍格沃茲學生也不丟臉,左右他還沒有成年呢,熬到鄧布利多死了再重新打算成神的事情也不遲……

  湯姆一邊破罐子破摔地想著,一邊費勁兒地蹦跳著去夠石階——

  是的,他飛不上去。他還沒有學會用翅膀。他的霧氣托舉他的那個高度和力度總讓他覺得他像一塊放進投石器里、下一秒就要被大力拋飛的石頭……

  湯姆:微笑.jpg。

  蹦下來的時候不覺得,現在要蹦上去就非常咬牙切齒了:誰設計的這麼不鳥性化的台階!

  一邊一路攀爬著回到這個房間的入口,一邊指揮著霧氣拖著自己昏迷不醒的身體,湯姆操縱著屍傀關上黑門的時候,最後看了一眼黑狗。

  黑狗端坐不動,對著他歪了歪腦袋。

  火熱的「D」被打在了死亡廳的黑門上,牆壁再一次飛轉起來,然後停了下來。

  屍傀走過去,再次推開了面前新的一扇黑門,美麗的、鑽石般閃爍的跳躍光芒爭先恐後地躍入湯姆的眼帘,等他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這裡燦爛奪目的光芒之後,才看清楚那是許許多多的鐘表的錶盤在閃著微光。

  它們大小不一,有落地大座鐘也有旅行鍾,或是懸掛在書架之間,或是立在有整個屋子那麼長的桌子上。正因為如此,一種急促的永無休止的嘀答聲充滿了整個屋子,像是成千上萬細微的腳步聲。每一張錶盤上都亮著光,但是最明亮的、仿佛鑽石般的跳躍光芒來自房間盡頭一個高高聳立著的鐘形水晶玻璃罩。

  這個鐘形的水晶玻璃罩大概有一個人那麼高,立在一張桌子上,看上去裡面充滿了一股翻騰著的、閃閃發光的氣流。

  在鐘形玻璃罩的中心,在那閃爍的光線中,飄浮著一個小小的像寶石一般明亮的蛋。當它在玻璃罩里升起來的時候,啪的一下子裂開了,一隻蜂鳥冒了出來,徑直升到玻璃罩的最頂部,但隨著氣流的下落,小鳥的羽毛被再次弄髒、淋濕,直到降落到玻璃罩的最底部,被再次關進蛋里。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籠罩了他,一種命中注定的莫名激動和強烈的飢餓感讓他咔噠了幾下鳥喙。

  「我的。」他想著,穿過狹窄的過道往前蹦躂,扎著翅膀仰著頭痴迷地看著那個鐘型玻璃罩里翻滾不休的閃亮氣流,連帶著周圍的霧氣都跟著玻璃罩里的頻率一起翻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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