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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永仁輕輕碰了碰自己嘴角上的淤青:「那用不用擺個靈堂再加個花圈?」

  拿起蘸著藥水的棉簽,溫子君在他的傷患處狠狠地又來了一下:「你就想!像你這種衰人死了都不會成為烈士的!」

  倒吸了一口涼氣,陳永仁這時仍不忘還嘴:「那可不一定。」

  溫子君看著陳永仁滿身的青青紫紫,鼻子莫名的發酸:「你不是不肯跟我說話的嗎?」

  「那你又跟我說?」陳永仁反問道。

  已經放棄偶像包袱的溫子君乾脆自暴自棄,眼淚莫名其妙的一滴一滴往外流,嘴裡恨恨的說道:「我有病!行不行?!」

  陳永仁頂著一張有些看不出原本面貌的臉看著溫子君,用自己的衣服蹭了蹭手指,跟著又用手指擦了擦溫子君的淚水:「那我也有病。」

  溫子君破涕而笑:「你痴線……」

  陳永仁勾了勾唇角,一邊幫溫子君擦眼淚,一邊說道:「你說痴線就痴線吧,別哭了,你看看你,又哭又笑,跟個污糟貓一樣。」

  溫子君瞪他一眼:「你好意思說我?你看看你自己,又是血又是泥土,小心回家陳阿姨罵你!」

  「罵就罵嘍,我不怕啊。」陳永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溫子君頓時詞窮,要知道她可是很怕被她家那位嘮叨的,溫母什麼都好,就是太溫柔了,嘮叨起來也很可怕。而且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還被家長訓,多丟人。

  「懶得跟你說……」

  ——

  陳永仁還是沒有放棄溫子君,大概是捨不得,或者根本不想放棄。

  只是他跟自己做了個約定,如果阿君問起,他會跟她說實話。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這群小妖精,光看不給錢,啊不對,光看不給……那啥。

  那什麼,如果我雙更呢?

  ☆、012 微苦

  一九八八年,在她十八歲的時候,溫子君成了一名大學生。

  之前她高等程度會考成績考得挺好,所以升學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一年,溫子君升上了大學,陳永仁和梁佩兒還在念中五,是的,溫子君跳了一年級。

  她始終沒有接受社長大人的好意轉校,只是在那個band3學校里,每天都面對著書本,暗無天日的學著,最終,溫子君這個名字也成了那所學校里的一個傳奇。

  溫子君之所以這麼著急的跳了一年級,是因為有問題出現。有問題的不是溫子君,是陳永仁,也許不能這麼說,有問題的還是溫子君,而溫子君的問題就是陳永仁。

  可能是她的心思多數都放在別的地方的關係,直到這兩年溫子君才發現,陳永仁對她……似乎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

  原來是這樣,這樣一切的事都能解釋的通了不是嗎?難怪從他們兩個認識開始,陳永仁就對她好的不像話,溫子君覺得自己真是遲鈍的夠可以了。

  老實說,溫子君也並不是沒想過關於未來的事,她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那是不現實的。但是在她原本的計劃里,這些都是大學或者工作以後的事。

  談一段純純的戀愛沒什麼不好,可是難免有一種我在拐騙兒童的怪異感。

  沒想到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拐騙了一個兒童。

  養成系真的不是她的愛好啊。

  佩兒對他們的關係樂見其成,可是溫子君顯然不是這樣打算的。就是因為跟陳永仁鄰居了這麼多年,就是因為他們對於彼此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是因為溫子君實在是太了解陳永仁這個人,所以她才不可能跟他一起。

  陳永仁……

  他其實是個挺善良的人。

  沒錯,善良,也許沉默寡言,也許性格有點悶騷,也許倔強固執的令人髮指,然而只要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這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好少年。

  可惜,他太小了,或者說,他太單純。

  社會就像一個大染缸,上輩子的經驗告訴溫子君,這個世界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她是一個律師,每天面對的不是□□犯就是死刑犯再或者出軌的丈夫、出軌的妻子,有的時候你明明知道對方是一個卑鄙無恥下流臭蟲都不如的人渣,你還是要在法庭上把他說成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一等良好優秀公民——因為這是溫子君的工作。

  或許她也曾經做過好事,幫某些可憐的人打幾場官司,但溫子君最常做的還是幫著那些有錢有勢付得起我昂貴的工資的大款們去打擊那些沒錢沒勢的窮人。

  ——這就是生活,溫子君的生活。

  據她對陳永仁的了解,他絕對不可能接受溫子君這種工作,或許能夠忍受,但時間長了一定會鬧矛盾,好朋友的諒解程度和老公的諒解程度永遠不同。

  她了解陳永仁,他的世界裡黑與白的界限太過明顯,明顯到他不會接受一個與他想像當中完全不同的溫子君。

  三觀相反的人談戀愛,痛苦的只會是所有人。

  所以,與其在深入之後大家鬧得兩敗俱傷,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做個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至少就一個成年人的思維來說,溫子君的想法完全符合她兩輩子加起來的年齡。

  世故,謹慎,充滿著計較得失的複雜。

  如果真的一定要選,也許某個社長更符合她的標準。

  溫子君望著牆上的獎狀,回想起那個同樣長得白白淨淨,然而做事時有幾分不擇手段卻又保留著自己底線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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