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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當聽到那句,她指骨被踩碎時,顧淮不會不去尋她,那種篤定的語氣,聽得他心澀又難過。

  那時的余安明明知道顧淮會去尋她,但她還是義無反顧來找自己,卻被被人推攘跌倒在地,踩碎了手指。

  陸允時垂下眼眸。

  「大人,你說會不會是——」余安說著,突然見陸允時耷拉著腦袋,一副喪氣的樣子,她止住了話音。

  她站起身,走了過去,彎腰探頭去看,「你怎麼了?」

  陸允時聲音有些悶,「疼嗎?」

  「什麼疼嗎?」

  「手還疼嗎?」

  余安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又愧疚了。

  高大偉岸的男人,垂著頭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可憐。

  她笑了笑,主動拉住陸允時的手,晃了晃,撒嬌道:「疼。」

  陸允時猛地抬頭,忙道:「還疼,你方才怎麼不與我說?!」

  剛剛吻她時,他還抓著她的手,也不知弄疼了她沒有。

  余安眉眼彎彎,臉上沒有半分疼的樣子,她緩緩靠在陸允時懷裡,紅唇吻了下滾動的喉結,輕聲道:「你親了我,我就不疼了。」

  「別愧疚了,我在與你說正事呢,」余安摟了下他白皙的長頸,「聽我說啊。」

  她放開手,「顧淮受傷,是不是他也不知道這次刺殺?」

  陸允時頷首,「嗯,外邦人狡猾,做出過河拆橋之事,倒也不足為奇。他現在是外邦人刺殺目標之一,你跟著他處境危險。」

  話落,他低聲道:「余安......」你回來吧,我已經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不用再避著我了。

  但是陸允時又說不出口,欲言又止。

  余安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但卻不知道陸允時已經知道她身份的事情,只當是在擔心她。

  其實事情如今,她心裡也清楚,再與顧淮待下去,會十分危險。

  但永寧侯還未除,她的身份還有顧慮......

  余安蹙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起。

  她不經意抬眸間,看著陸允時的眼神,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這種眼神些許奇怪,不似迷惑困擾,也不似不虞擔憂,反而像極了矛盾與掙扎。

  不久前二人的打鬧,使余安忽略了陸允時的不對勁,比如他在抱她時,一直帶著隱隱的不安。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陸允時追問她,六七年前的事情。

  心裡咯噔一聲,一股後知後覺的慌亂感涌了上來,余安眼裡逐漸露出不可思議。

  難道,陸允時他發現了關於她身份的事情?

  她不禁趔趄一下,之前的歡顏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突然不敢再看陸允時,手也要縮回來。

  這下,陸允時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深深嘆了口氣,垂眼盯著面前的姑娘,杏眸里露出了害怕。

  是了,他的余安,他的桉兒,自幼便是一個心細聰穎的姑娘。僅憑一個眼神,她就能猜出來。

  他低聲哄她:「余安,我給你說個故事,可好?」

  意料之中的被她拒絕,余安甚至邊搖頭,邊捂住耳朵,「不好,我不聽。」

  她不想聽。

  她連連後退,好像這樣就可以逃避。

  余安很害怕陸允時對她失望的樣子,怕他將一切挑明後的憤怒,更怕他會恨她。

  她轉身就要離開,可是後背卻捱上一個溫熱的胸膛,陸允時將她緊緊抱住,兩隻薄勁有力的臂膀叫人不得動彈半分。

  「從前有一少年,在他三歲時,母親與義結金蘭的蜜友指腹為婚,自此他和小三歲的妹妹一同長大。原本無憂的日子忽然有一天被打破,那天正好是妹妹七歲的生辰宴。少年的父親帶著一道滅門聖旨而來,親手將那道聖旨放在妹妹手上......」

  余安開始掙扎,可是卻怎麼也掰不開腰間的手,同時肩膀上靠來一個腦袋。

  陸允時貼近她的耳側,「不久,滿門抄斬,無一人存活。少年當日便被父親帶走關了起來,等他出來時,妹妹一家早已覆滅。自那之後,少年開始恨父親,他勤習武功,努力進了大理寺做官,希望天下不再有冤案。十年來少年沒有一天放棄過調查當年的線索,他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直到有一個人出現了。」

  他握著余安的雙肩,將人輕輕轉過來,只見她雙眼早已濡濕。

  余安朦朧著視線,將兩隻手捂在耳朵上,「求求你,不要說。」

  陸允時將手覆在余安的手背上,「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是迫不得已才屢屢瞞我,殊不知你竟然是身處於水深火熱中。余安,你改容換貌,我認不出你。可是你為何不認我呢?」

  「我害怕。」

  余安低下頭,「陸允時,虞桉應該是一個死了十年的人,我改容換貌男扮女裝,可是身邊的每個人每件事情都在提醒我,我是虞桉,那個死了十年的罪臣之女。」

  「我忘不了你父親傳的那道聖旨。」

  聖旨......

  陸允時將余安臉上的淚抹去,「我也忘不了,那道聖旨每日都像是懸在頭頂的刀刃,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我,我的父親也是兇手之一。」

  話落,他眼底露出沉痛,「可是若我告訴你,他不是罪人,我才是呢?」

  聞聲,余安身子一頓,蹙眉哽咽,「你......什麼意思?」

  陸允時卻不答了,他只是摸著余安的臉,像是要將她的樣子刻進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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