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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韶本以為怎麼也要個把個時辰, 沒想到對方回來的這麼快。

  她險險忍住撞出來的眼淚, 還沒等問一句「怎麼這麼早」,整個人就被扛了起來。

  懸空的感覺還沒過多久,謝韶甚至還沒來得及掙扎,人就被摔到了床上,她只堪堪撐起一條手臂來,又被身前的人重重壓下。

  帶著酒氣的吻比過往的每一次都要粗暴, 謝韶敏銳的感覺到段溫現在的心情不大美妙,這或許體現在對方扯了兩下沒解開衣帶後,就直接上手撕的動作上。她下意識地雙手攏住段溫準備撕衣裳的手按住, 這不大的力道居然真的讓對方止住了動作, 也險險救下了身上這件用料非凡、價值不菲的嫁衣。

  段溫也終於結束了這個吻, 因為最開始的牙齒磕碰,他口腔中甚至帶上了血腥味兒。

  他舔了舔唇, 壓抑住因為這味道帶出的本能興奮,眼神卻一瞬不瞬地鎖住了自己下方的人。

  口脂被吻得帶離了唇線的輪廓,其他部分的妝容倒是稱得上完好,只是眼底被破碎的水光盈滿, 卻紅著眼眶強忍著沒落下淚來,一種凌亂又狼狽的美麗。

  段溫一點也不否認,自己極喜歡謝韶現在的樣子,像是將高高在上的仙人拉入了凡塵, 這讓人心底生出一種扭曲的滿足。越是乾淨的東西越要弄髒, 越是純潔的存在越要染上污穢, 這大概是根植於人心底的劣根性,這一點落在她身上時,讓他尤為克制不住。

  她都不知道,她每次意.亂.情.迷的樣子有多美。

  好看到讓人恨不得鎖在榻上,日日夜夜只供他一個人賞玩。

  她還覺得「過分」?

  他可是已經足夠克制了。

  段溫捏著那下頜讓人抬起頭來,指尖摩挲著已經花掉的口脂。

  欲.望、興奮和那連他自己都不甚明晰的怒氣夾雜,這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注視著朱唇的目光漸漸帶上了些越界的試探,手中更是無意識的用上了巧勁兒,迫使著人齒關打開。

  段溫啞著聲問:「想出去?」

  他自己這會兒都不知道他想要一個什麼答案:是在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也或許只是想為自己接下來的惡行找個說過得去的藉口。

  謝韶還因為這一連串猝不及防的情況發展有點懵,但是段溫這一句話總算讓她回過神來。

  她明顯感覺到如果不趕緊解釋,會有很不妙的發展。

  這人該不會以為她想逃婚吧?

  她還不至於這麼想不開。先不說在謝家的時候,她就算半路上跑,也比這個時間點靠譜啊。里里外外都是段氏的人,她又沒有長翅膀,難不成還能飛出去?

  謝韶一隻手還按在段溫那隻搭在衣帶旁的手上,另一隻手往上,握住了那隻躍躍欲試、想要往口腔中深入的拇指,總算得了開口說話的功夫。

  謝韶:「我餓了。」

  感覺到段溫的動作頓住,謝韶忙再接再厲,「我想讓玉簟找點吃的進來。」

  肚子適時鳴叫了兩聲。

  這有點尷尬,但確確實實讓這危險的氣氛緩下。

  段溫似笑非笑地看了謝韶一眼,到底轉身出去,吩咐人準備吃的去了。

  餓了,這可真是個好藉口。

  前朝末年,諸王爭鋒,那傻子惠帝被當做傀儡爭來爭去,危難之際,有一隨行小官以身翼之,身中數箭而亡,惠帝伏屍慟哭。在大將軍問時,這個傻子皇帝卻只吞吞.吐吐,最後道出了一句「餓了」。左右盡皆發笑,道「果真是個傻子」:能說出「此忠臣之血,勿去」[1]的「傻子」,能在動盪朝局中,撐過七位輪番上場的權臣的「傻子」。

  ……

  聽聞謝氏的女兒才思敏捷、熟讀經史,想來對這一段故事熟悉得很。

  謝韶可不知道段溫在想什麼,見危險暫時解除,她連忙從床上翻下來。

  但只是干站著也不太對勁兒,她最後還是選擇在段溫對面坐了,兩人相顧無言地沉默著坐等開飯。

  謝韶:好怪。

  最後還是謝韶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開口打破沉默:「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段溫:「早嗎?」

  要是他不早些回來,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夫人在大婚之夜放著好好的新房不呆、準備往外面跑。

  謝韶覺得段溫這語氣怪怪的,簡直像是在陰陽怪氣她。

  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謝韶默念了好幾遍「修養」,才終於給了對面一個禮貌的微笑,但是還是不想對著這張臉尷尬下去,乾脆轉身就坐到妝奩跟前拆頭髮。

  這一腦袋的黃金首飾帶著重死了,一天下來頭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早都想摘掉了。對方都不跟她客氣了,她幹什麼還端著?

  謝韶才剛剛坐下沒多一會兒,段溫就走到她身後站定,他倒是很自覺的伸手幫忙。

  中途,先前吩咐的飯食送來了,謝韶頭髮拆了一半,只命人暫且放到桌上。

  只是她身後幫忙解髮髻的人幫著幫著,手就不知道放到哪去了,謝韶抗拒地摁住了對方,「我還要吃飯呢!」

  某人毫無收斂之意,「我餵夫人。」

  ……

  嗚嗚咽咽的哭聲中,一道含著笑意的問,「飽了?」

  懷中的嬌兒又是點頭又是搖頭,餵過去的一勺粥因為這胡亂的動作灑了大半,段溫也沒惱,一點點地將灑下去的湯水都吃乾淨,又餵了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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