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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一上車就開口,這些人至於這麼謹慎嗎?!
雖然滿心吐槽,但是謝韶還是點頭答應了。
她也確實覺得頭頂過於重了,很難說她現在的頭暈腦脹,到底有沒有頭頂上的這一堆黃金重量的作用。
謝韶頓了頓,又道:「妝也卸了,衣裳也換了罷。」
婢女自然連連應是,哪裡顧得了什麼規矩禮儀。
畢竟要是真的顧忌這些,她們也不會在此時提出卸下釵環的。
頭上的釵子被一根根解下來,謝韶餘光撇見旁邊端著托盤的那個婢女將解下來的東西來回輕點了好幾遍,生怕漏了一根下去。
謝韶直看得嘴角發抽。
防賊都沒有這麼防的!
她覺得要不是謝家怕丟面子,謝父恐怕得綁著她上馬車才能放心。
還是那句話,至於嗎?!
*
王賓的委婉提醒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而眼前的人畢竟是他的主公,他總不能直白道:人家女郎看不上.你。
因而到最後王賓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主公騎著高頭大馬,溜溜噠噠地往隊伍的後半段去了。
王賓:「……」
他開始認真考慮自己到底該找點什麼理由,暫時避一避,免得主公被心上人撂臉子了回來以後被牽連。
只是這理由還沒想出來,剛剛離開不多一會兒的段溫又回來了。
這點時間,將將只夠走一個來回,顯然不可能和那位謝娘子搭上了什麼話。
王賓心有所感,段溫這次多半是吃了一記結結實實的閉門羹。
他確實有些意外。
雖說那位謝娘子不願見人是意料之中,但王賓奇怪的是段溫居然會被老老實實的拒之門外。他本來以為按這位的性格,必定要糾纏一番的。
這麼想想,王賓甚至有點欣慰,主公總算知道在心上人面前講點君子作風。
雖然靠這麼一點微末舉動挽回好感不可能,但總不至於讓謝娘子對自家主公再生惡感,留下什麼土匪的印象。
只不過待到人走近了,王賓就看見段溫那陰沉的幾乎要滴水的臉色。
他不由心裡一個咯噔,直道是情況不妙:這位該不會是被罵回來了吧?
這麼想想,王賓經不住後悔自己剛才溜的不夠快。
但事到臨頭,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開解,「謝娘子剛剛拜別父母,恐怕此刻正心縈離愁、無心閒聊,您萬莫放在心上。」
人家剛被你逼得背井離鄉、遠赴北地,還不知道心裡怎麼難受呢。
您非得這時候去招惹,能怨誰呢?
段溫沉著臉搖頭,「她睡了。」
王賓一愣:「睡?」
如今剛出長安城,馬車走的官道雖還算平坦,但到底比不了城中的石板路,該有的顛簸地方也不少,這位謝娘子身嬌體貴,可不比他們這些常年行軍、找個地方就能睡的糙人,在這樣顛簸的車廂里,哪有可能睡得著?還是這麼快就睡。
王賓的第一反應是那位謝娘子不想見人的託詞,但是又意識到自家主子不可能被空口一句「睡了」打發走,必定是親眼去看過的。
想到對方上車時的樣子,王賓恍然:這位謝娘子該不會是被灌了藥吧?
段溫也想到了同樣的可能,臉色難看得要命。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這會兒不可能越過謝韶把她身邊的人抓過來審,要真的這麼幹了,才是和人撕破臉。
因而也只能咬牙忍了。
段溫吸了口氣,臉色上已然看不出什麼來,只是吩咐:「待人醒了,讓葛醫卻看看。」
作者有話說:
謝韶:睡眠質量好真是對不起了啊。
第6章 他們認識?!
謝韶這邊與其說是睡了,不如說是直接昏迷過去。
她呆在謝家的這幾日,氣氛沉悶壓抑不說,心底更是時刻緊繃著,生怕露出半點不對。最後離開前的這場「認親大會」更是耗盡了她全部心力,這會兒一放鬆下來,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馬車轆轆駛離長安,在意識到終於脫離了原主熟悉的環境之後,謝韶控制不住地精神一松,眼前就開始一陣陣的發黑。別說馬車上的這點顛簸,謝韶懷疑就算把現在的她扔到跳樓機上,她都能倒頭就睡。
等再醒過來,已經天近暮色。
玉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正在近前守著。
那兩個臉生的武婢侍立馬車門口,神情惶惶不安。
玉簟見謝韶睜眼,禁不住鬆口氣,露出些喜色來,「娘子,你可算醒了。」
謝韶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她頭昏腦脹,腦子發懵。
聽到玉簟的話,她有些遲緩地點點頭,應下了這問候,等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濕帕子擦了一把臉後才勉強清醒了些,又聽玉簟接著問,「娘子可要下去透透氣?」
謝韶再點頭。
但等她被玉簟扶著下車,看到車外的場景之後,卻愣在了原地。
護衛巡邏、紮營生灶……
夢境中軍隊紮營場面第一次這麼清晰的出現在現實,謝韶一時居然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到底醒沒醒。她晃著神,甚至不覺抓緊了身邊人的手,確認般地喊了聲,「玉簟?」
她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玉簟忙答應了一聲,還以為女郎問這是怎麼回事,忙解釋:「咱們的隊伍沒有趕上驛站,那邊說趁夜趕路太危險了,今日就駐紮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