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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當天清晨五點鐘,鍾曉音穿上親自設計的大紅色嫁衣,開始做妝發造型。

  原本她是可以給自己畫新娘妝的,不過後來還是讓趙珊珊動手了,早在好幾年前,剛到鍾小樓打工不久的趙珊珊就有一個願望,能夠親自為她的老闆娘畫一個美美的新娘妝。

  那時鐘曉音還不認識安譽,遙想結婚也是十萬八千里的事情。而今她終於當新娘子了,自然是要滿足小姐妹這個多年以來的願望。

  坐在化妝鏡前的時候,她收到了遠在異國他鄉谷宇的微信。

  她今天一早起來就忙碌著,手機放在化妝檯上幾乎沒怎麼看,要不是趙珊珊一眼瞄見她的屏幕上,出現谷宇大名的提示消息,她險些就錯過了。

  「姐,快,快,快看!是小宇,小宇……」

  趙珊珊手裡拿著粉盒與化妝棉,嘴裡還叼著今天婚禮的流程單,乍然看見谷宇的微信,激動得語無倫次。

  谷宇走了大半年了,沒跟任何人告別,既沒和鍾曉音聯繫,也沒再給趙珊珊這群小夥伴們發過微信。

  除了定期向安譽身邊的王秘書匯報學業外,幾乎是音訊全無。

  而今,在鍾曉音大婚的當天,他終於出現了。

  鍾曉音第一時間點開微信,看到沉寂了大半載的少年,給她發來了新婚祝福,一張照片,一句語音,以及一個兩千元的微信紅包。

  照片是在羅浮宮前拍攝的單人照,照片裡的谷宇,穿著簡單幹淨的白襯衫,似乎又長高了一點,劉海也留得稍長了些。

  清俊精緻的少年看起來和從前沒什麼區別,不知是否由於穿了淺色衣服的緣故,比往日總是一襲黑衣的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暖意。

  照片底下是一句只有幾秒鐘的語音,鍾曉音點開將手機放在耳畔,只有簡簡單單一句話:

  「姐,新婚快樂!」

  儘管只是幾個字的祝福,但少年明澈乾淨的聲音里,是帶著笑的,一如從前那般,乾淨純粹的,久違的淺笑。

  鍾曉音也不由自主地唇角微微上揚,笑盈盈地收下了紅包。

  上午十點鐘,婚禮開始。

  由於是中式婚禮,雙方的父母高堂要在台上,鍾曉音的母親早已過世多年,婚禮也沒有通知父親,於是她特意好幾天前,就安排了她的表哥表嫂,坐在高堂的位置。

  鍾家表哥表嫂一開始不肯,她和安譽兩個人勸說了好久,才答應下來。

  在鍾曉音看來,她童年時有一半的時間都住在大姑家,她大姑沒工夫管她,又怕她跑丟了,每天拿跟繩子,把她往床頭的柱子上一綁,跟栓在大門前古樹底下那隻老黃狗沒什麼區別。

  是她表哥每天放學回來把她解開,給她做飯,陪她玩耍,就這麼從她剛記事起,帶到她初中畢業,後來她嫂子跟她表哥談戀愛了,也對她好,給她做漢服、做甜點,梳頭髮。

  因而她覺著,她表哥表嫂如今坐在高堂的位置上,受之無愧。

  安譽的父親也沒來,台上與他母親並排就座的,是安譽的舅舅安澤淮,那位在行業里赫赫有名,看起來卻相當佛系的安然集團大董事長。

  不過安澤淮多年前就已經繼承了安然集團,也只有親近熟悉的人,才知道安譽隨了媽媽姓,大多數人仍舊以為,安澤淮就是安譽的父親。

  只是對於鍾家表哥,人們的議論就多了,畢竟鍾家表哥表嫂只年長了鍾曉音十歲,看上去仍舊是年輕人,怎麼也不可能是新娘子的父母。

  於是有賓客私底下悄悄地探討:

  「新娘子是沒有父母嗎?聽說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閨女,不會是吧?」

  「聽說坐上面的是她哥嫂,還不是親的。」

  「這麼大事娘家都沒有人來,可憐的姑娘,將來不會被欺負吧?」

  ……

  對於種種揣測,鍾曉音一點也不在乎,沒有父母又怎樣?誰對她好,誰就是父母。

  典禮圓滿有序地舉行,雖是中式婚禮,但全程的每一個環節都是鍾曉音親自製定,省去了許許多多古舊的傳統禮節,整個流程輕輕鬆鬆,自如愜意。

  黃昏之際,賓客們才相繼告辭,夜幕微臨,傳統的堵門拼酒環節被去掉了,取而代之地是安譽樂隊的演奏。

  於是直到深夜,一整天沒撈著鬧騰的年輕人,總算抓住個機會,折騰這對新人了。

  由於大多數賓客都是男方的客人,跟鍾曉音不熟,也不好意思和新娘子亂開玩笑,於是都轉而圍堵新郎去了。

  在婚禮酒店的大門口,這個要讓安譽吹一瓶茅台,那個要讓安譽唱一段rap,以容逸為首的兄弟們,可算是逮著個機會,折騰他們向來不苟言笑的小安總了。

  直到鍾曉音從酒店的倉儲間,拎了根拖把,大步走出。

  哪個也不許欺負她男人!

  然而她鍾老闆這份場子沒能撐好,由於走得太快,裙子又太長,以至於她沒有留意酒店大堂前的台階,結果上一秒氣場十足地現身,下一秒就踩了個空,一個趔趄地向前撲去。

  幸而安譽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住。

  彼時她還穿著大紅色的嫁衣,手裡的拖把是那種老式的,用布條纏在木棍上的。

  「新娘子急了!新娘子來給新郎出頭了!」

  眾人紛紛熱鬧地起鬨。

  鍾曉音真的急了,她端莊從容老闆娘的人設啊,全都塌在腳下這麼一個台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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