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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那個可以被人隨意遺棄的備選項。

  不是那個永遠沒有人關注的梁西聞。

  也不是那個事事都必須做到最好才能讓所有人滿意的梁西聞。

  他好像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只是阮念的丈夫。

  醉意像是一點催化劑,讓他的心後知後覺的柔軟靜謐下來。

  梁西聞俯身吻住她的唇,浴室的地板有些濕滑,怕她站不穩。梁西聞便單手攬著她的腰,阮念哼哼唧唧,說自己還沒洗澡。

  梁西聞是否是故意的她分不清,他反手開了淋浴。

  溫熱的水流淌而下,徹底打濕了阮念的睡裙,她驚呼一聲,有點兒窘迫地看著梁西聞,「梁西聞——」

  梁西聞卻站在她的面前,眼神柔軟而親昵,像天生含笑的深情,密切而潮濕的愛意融化在他的眼中,他攬著她的腰,聲音有些低,「阮念,我也愛你。」

  阮念有點手忙腳亂地攏住自己的長髮。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樣……」

  梁西聞只是吻著她的脖頸,阮念有點無力地抱著他的脖頸,地板打濕了,她怕摔倒,只好靠在他的身上。

  梁西聞不答,淋浴的水花灑落在地板上,灑落進滿水的浴缸里,水面便漾起了圈圈的波瀾,細細密密的泛開,一層一層深深淺淺。

  然後梁西聞將她抱起來。

  阮念心想,這是一個意外中的意外的除夕夜。

  也是屬於她和梁西聞的第一個新年。

  落在她身體裡的雪,被溫暖融化,黑夜像是溫柔凝視的眼睛,她捂著眼睛也躲避不開它的追逐,於是只好更坦然一些,她的心跳有點亂,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天花板。

  好像看到一些幻影。

  好像看到了好久好久前蘭波的詩,那時梁西聞將她抱在懷裡,低沉的聲音為她念著——

  /在冬天,我們鑽進一截玫瑰色的車廂,

  /裡面有藍色的座椅,

  /在每一個溫軟的角落,都有我們熱吻的巢,

  /我們舒適無比。

  像是慢慢地融化在這個溫暖的冬夜,愛意與日俱增。

  阮念的眼前有些空白,只好抱緊了梁西聞的懷抱,然後去循著吻他,唇落在他的脖頸處,單純又親昵。

  阮念腦子裡那些奇奇怪怪詩行消失掉,到了唇邊,只剩下了一句淺薄而直白的我愛你。

  愛人親密柔軟的吻像一場潮濕的霧氣在蔓延游移,繾綣的一句我愛你像是給予的無盡勇氣,為她身體的每個角落帶來一場逢生的春雨。

  像是闖進了一片靜謐無人的荒野,她便放鬆地躺在濕漉漉的地上,聽著海潮,聽著雨水打在藤蔓上。

  原來愛是黑夜中的星芒,在混沌的日子裡,只好想起他的名字,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是斗轉星移,生生不息。

  是想起你便柔軟的呼吸。

  愛是什麼呢?

  像在這個總是灰暗而寂寥的世間,在孤寂的夜晚落下一場洶湧而滂沱的大雨。

  像我空空的房子裡生出了一棵纏綿而緊密擁抱我的藤蔓。

  像凜冬索索,你跟我一同走在路上,我們一起回我們的小家。

  比起性,我們更想要一個緊密而溫柔的擁抱,想看愛人專注的眼睛只是深深地望向你,想感受愛人小心卻又專心的親吻。

  於是一顆心就在慢慢融化,融化。

  融化成漲滿水的魚缸,你的眼神遊移,變成了一條條透明的魚兒,隨意地撥動我潮濕的心跳。

  愛是什麼呢?

  阮念俯身趴在梁西聞的身邊。

  房間裡有些潮熱,她耳邊的髮絲還沒有干透。

  濕透的睡裙隨意的扔在地板上。

  她裹著被子托著腮看他,梁西聞的手隨意地搭在她的腰上。

  天好像要亮了。

  阮念乾脆湊近一些,翻個身躺在他的懷中,有點兒滿足的說,「我在跟我心愛的人享受這個片刻。」

  梁西聞失笑,手指鑽進他的長髮,好像不太滿足,於是將她抱在懷中。

  阮念閉著眼睛,說,「我來開個盲盒——」

  「嗯?」

  阮念的手越過他,摸索著從床頭柜上拿起一本書。

  梁西聞抱著她不鬆手。

  阮念閉著眼睛翻開一頁,眯了眯眼睛看清上面的字。

  然後她有點兒傻氣地給梁西聞說,「這首詩好。」

  梁西聞接話,「什麼?」

  阮念就慢悠悠地讀給他聽,「愛是一趟與水與星星同行的旅程,與溺水的大氣和麵粉的暴風雨,愛是閃電的撞擊,是臣服於一種蜂蜜的兩具身體。」

  梁西聞看著她便笑起來。

  阮念扔下書,耍賴一樣貼近他懷裡,兩隻手捧著他的臉,她的長髮痒痒的掃過他的脖頸,掃過他的下巴。

  阮念吻他的唇,「是臣服於一種蜂蜜的兩具身體。」

  梁西聞扣著她的脖頸吻的更深。

  阮念體感有點兒不妙。

  梁西聞沒鬆開她。

  薄薄的天要亮了,像是清晨要到來了。

  西郊好安靜,但遠處隱約聽到一些鞭炮聲,好像新的一年到來了。

  阮念推推他,「今天不出門嗎?」

  梁西聞咬了她肩膀一下,「不出門。」

  阮念心間一軟,「跟你在家也挺好的。」

  梁西聞哼笑一聲,「只想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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