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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儘量正經:「我剛才每一件都看的很仔細,評價的也是心裡話。」
喬棲「呵」了一聲,問:「那你說,哪件最好看?」
「都好看。」
「……」喬棲身心一口氣,「那哪件你最喜歡?」
「都……」
「不能說都喜歡!」喬棲搶先把他的話掐斷,「只能選一件。」
還真是個很難的問題。
她不會信,他真的每一件都仔細看了,也真的每一件都喜歡。
他甚至想多看一會兒,希望她多試幾件。
很喜歡這種消磨時光的滋味。
可現在看來,她大概是撂挑子不幹了。
溫辭樹抿了抿唇說:「這件吧。」
喬棲等半天了,很快反問:「為什麼?」
「你的身材真的很好。」
「……」
喬棲愣了愣。
還以為他會說這件衣服怎麼怎麼樣,比如「這件衣服襯得你身材很好」,但他沒有。
一般來說,男人說女人身材好,總歸會有一點風流意味。
可他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無比誠懇。
誠懇到,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下意識低下了頭,一看——媽的,扣子什麼時候解到肋骨了?
她側了側身,把有扣子的那半邊身子挪開他的視線,做賊心虛般看了眼他。
溫辭樹那個眼睛哦,那叫一個坦坦蕩蕩,乾乾淨淨。
她頓時覺得自己特別無聊。
也沒把扣子重新扣上,隨手拿了件大T恤又進浴室了。
本想抓緊換下旗袍,可又想到什麼,她對著鏡子先看了看解開扣子之後露的皮膚多不多。
還好,這程度,不算淫.盪。
就是有點浪蕩。
她眼皮一跳,深深地望向鏡子裡的自己。
都這樣了,他還不為所動?
她一向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從有記憶起,她聽到的最多的誇獎就是漂亮,連挨老師批評都會被補充一句「你長得那麼漂亮,怎麼就不能學點好」。
所以在還沒見到溫辭樹之前,孫安琪說「他不一定看得上你」,她才會想都沒想便回「他還看不上我」?
這不是因為她太自大,而是習慣了如此自信。
可她沒想到,她都有意無意當了好幾回妖精了。
他還在那念經呢。
走出浴室,溫辭樹已經很識趣的離開了。
走了也好。
說實話,自從何平把五萬塊錢打過來之後,她覺得她就像是一個初入江湖的殺手。仗著自己一身武藝,決定干一票,可在拿了買兇錢之後,竟然連刀都拿不穩了。
她也是夠頭痛的。
更讓她頭痛的是,床上的這一大堆衣服。
她懶得收拾,隨便掄到一邊去,堆成一座小山,給自己留出了一小半睡覺的地方。
然後她拿起iPad看小說。
剛看了沒兩行,門口有人敲門。
她喊了聲:「進來。」
門被打開,感覺到有人走進來。
她絲毫沒有抬頭看一眼的欲望,靠在床頭上,長腿交疊著,腳指頭一晃一晃的,特別悠閒也特別不把他當回事:「怎麼,想和我一起睡啊?」
他看了眼她滿床的衣服,淡聲說:「如果你不介意,見我父母穿得衣服我幫你準備。」
喬棲一怔,把iPad放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只穿了一件堪堪遮住腿根的T恤,隨著動作,又往上撩了幾寸。
他不為所動,只盯著她的視線:「你決定。」
喬棲先是沒什麼表情,隨後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麼,抱胸,笑吟吟看他:「知道我什麼尺碼啊?」
溫辭樹看著她:「又不是內衣。」
喬棲沒想到他竟然會把她的話頂回來,心想有意思了,一笑:「不是內衣也得知道尺碼啊。」
溫辭樹還是看著她,只不過這次看的時間久一點,眼神濃了那麼一點。
喬棲一眨不眨回望過去。
然後只聽他說:「你忘了,我知道。」
「……」喬棲的眼神瞬間鬆動了。
這句話不該這麼說。
更完整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你忘了我們睡過,睡過就摸過,摸過就知道你的尺碼。
她真是攤上了一位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喬棲離他近了兩步。
她本來想趁機勾他一把,問「準不準吶,要不要用手再量一次啊」,也想爽快答一聲「行啊那衣服你幫我準備吧」。
但最後她只是抓起他的胳膊,張大嘴巴咬了下去。
他毫無預料,痛的悶哼一聲,胳膊下意識後縮,可她攥得特別緊,還是沒讓他逃出「虎口」。
咬他沒用全力。
但一直咬到爽,喬棲才把他放開。
看著他的胳膊,雖沒出血,卻也是青紫一片。
她笑了。
他卻皺眉頭,想發火,似乎又不擅長發火,只咬牙問:「喬棲,屬狗的?」
她眼睛眯眯地笑,用食指點了點他的胳膊,頷首道:「對不起啦。」
她向他的胳膊道了一個歉,又低頭湊近了,像吹一碗熱水那樣,吹一吹,又吹一吹。
他癢得很,想把胳膊藏身後去。
她抬頭一個眼神掃過來,瞪他:「我在和你的胳膊道歉,你不要插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