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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撩不自知,她知道的,至少在眼下的情況,她是知道的,也是故意的。
「那也沒有吃醋。」傅時沉當即就否認她的話,相當於在否認掉也喜歡她這一點。
旋即——
就見他薄寒目光寸寸掃過那些男模的臉,漫不經心地轉過臉,對上她的視線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什麼野花這麼香,讓傅太太這麼神往。」
神往……?
他的用詞造句都還蠻犀利的,也蠻新奇的。
哦,他還自比為是家裡的花,其他男人都是外面的野花。
「說話這麼酸里酸氣的。」慕昭主動伸手,把他的一根尾指輕輕攥捏在掌心,又用力一握,「真沒吃醋?」
「……」
他的指涼涼的,像剛起開的一柄冰鎮雪蘭酒。
其實慕昭摸不清他的真實想法,他太沉得住氣,絕不輕易表露真正的喜怒,看似在笑,實則下一秒就能要你的命。
就像此刻,他冷著一張臉,沒有什麼表情,她就不知道他到底是吃醋、還是在生氣,還是說兩者都沒有。
但是他也沒把手抽走。
她又往前湊了點,想離他更近,卻被他抬臂擋住隔開,「小心燙到。」
他把另一隻手上的煙拿遠了些。
「那你說到底有沒有吃醋?」她停在原處問他。
「沒有。」
他還是一樣的問答,甚至淡淡重複,「沒吃醋。」
慕昭想到高中的語文知識,眼角勾著笑,清軟道:「雙重否定表肯定。」
傅時沉:「……」
他的無言讓她更加確定,慕昭一口咬死:「你就是吃醋了。」
沒等她追問出結果,經理已經帶著另一批男模走了進來。
浩浩湯湯一行人,比前一批多,起碼二十個。
寬敞的卡座里一下變得擁擠起來。
傅時沉漫不經心地彈落一截菸灰,指尖停在白色煙杆上,淡淡道:「你可以挑了。」
這下慕昭更加確定他就是在吃醋。
還沒等慕昭開口,另一邊倒先爆發出動靜,泰詩琳暴起的聲音,尖銳地一聲:「陳源——!」
「……」
「你他媽的還真在這裡啊?!」
循聲望去,慕昭看見新來的那一排男模里,陳源就站在最末尾的地方。
陳源臉色也非常詫異,明顯沒想到泰詩琳會在這裡。
泰詩琳火爆性子上頭,將一個酒杯砰地一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而後就直接沖了上去。
見狀,慕昭沒有談情說愛的心思,鬆開男人的尾指,迅速起身跟了上去。
啪——!
泰詩琳用最大的力氣扇了陳源一個耳光,爆著粗口質問:「你他媽還要不要臉?老娘沒給你花錢是吧?」
「……」
「一個月在你身上花十幾萬還嫌不夠,你還要出來賣是吧?」
陳源無措羞憤,偏著臉身體有點顫抖,轉回臉想要解釋:「姐姐,我……」
泰詩琳打斷他:「你什麼都別說!你只用知道,你做鴨的事情明天會傳遍你的學校,讓你好好火一把!」
慕昭走上前,冷冷看著出於害怕準備狡辯的陳源,輕飄飄地說:「他生日那天,你去洗手間後單獨來找我喝酒,這人就不是個好東西。」
「……」
沒意外,因為她的話,陳源又吃了泰詩琳的幾個狠耳光。
卡座里幾十個人都看著這一幕,陳源自尊心受挫嚴重,惱了慕昭,瞪眼道:「我和泰詩琳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要來插一腳。」
慕昭心平氣和:「詩琳是我朋友,當然和我有關係。」
「管好你自己吧!」陳源被扇得失去理智,開始口無遮攔,「自己一身腥,把味道去乾淨再來插手別人的事情!」
「……」
這次沒等任何一個人開口,眾人身後沙發處響起一道聲音,夾風帶雪般的冷——
「年紀不大,火氣倒挺大。」
陳源這才注意到兩個女人身後還坐著個男人。
那男人長腿交疊,姿態慵懶地坐著,單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漫不經心地吞雲吐霧間,透著滿滿陰冷強大的氣場。
光是看一眼,都知道是個不好招惹的主。
陳源沒問那男人是誰。
亦是沒勇氣開口問那男人是誰。
「既然火氣這麼大,那就好好兒降降火。」傅時沉斂著長睫,吁出一口煙霧,「降到會說人話為止。」
「……」
陳源涉世未深,沒招惹過什麼狠人,也聽不懂傅時沉的弦外之音。
當然,這也僅限陳源的臉被按進冰桶里之前。
傅時沉壓根不屑親自動手。
他嫌髒。
裝滿冰塊的金屬桶里被摻了水,人的一張臉被按進去,極骨的刺冷,尖銳冰塊邊角對肌膚的割劃痛感。
感官會在頃刻間遭受雙重折磨。
陳源發出撕心裂肺地慘叫,還不是清晰的慘叫,而是嘰里咕嚕地模糊呼救聲。
傅時沉又給自己點了一支天之葉,然後冷冷吩咐,「加什麼水,給我加酒。」
冰桶里的水杯換成了烈酒。
更冷,更疼,火辣辣的痛意瞬間從臉部蔓延全身。
就連怒火中燒的泰詩琳都看得心驚肉跳,瞬間覺得她剛剛那幾巴掌算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