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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年前,有位知名的美學家評價慕昭的長相——

  蛇系美人的天花板,無人能出其右。

  慕昭被領到一扇門前停下,門上有一朵蘭花的雕紋。

  那是朵醉玲瓏。

  胡川敲門:「先生,慕小姐帶到了。」

  裡面靜了兩秒。

  隨後,男人一聲沒情緒的聲音傳來:「進。」

  胡川替她把門推開,側身讓路,沒有要一併進去的意思,只伸手一引,請她:「慕小姐。」

  慕昭朝里看一眼,整艘女神號通火通明,只有眼前的房間光色昏暗,暗到看不清裡面的布景。

  她沒有猶豫,抬腳踏進去。

  黑色絨面高跟鞋踩在白色羊毛地毯,軟綿的下陷感,還有白與黑的鮮明對比。

  慕昭繼續往裡面走,看清這是一個豪華套房,滿牆掛著舊歐洲時期的古典畫,銅藝花燈點綴,讓整個充滿文藝氣息。

  很有質感的木料做用具。

  她對家具不算了解,但也能知道隨便一樣木質家具挑出來價格都不菲。

  一路向里。

  黑色長桌呈現在慕昭眼前,還有站在桌前的男人,就在那麼一瞬撞進慕昭的視線里。

  她停下腳步,立在原地看著對方。

  以慕昭的眼為尺,桌前的那個男人一米九左右,他正低著頭,黑髮垂額,只能看見下半張臉孔——瘦削,堅毅,頜線明顯流暢。

  那男人正在練書法。

  他左手撐在桌面側沿上,右手執毛筆,俯身彎腰的姿勢看著很隨性懶散,不是太標準的書法姿勢,很有幾分落拓不羈。

  慕昭又往前走了幾步。

  這才看清宣紙上的字跡,他寫得一手好字,筆鋒凌厲,更有著力透紙背的量感。

  那是一首《楓橋夜泊》,詩人張繼的。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男人在寫最後一句,在寫一個「鍾」字。

  慕昭沒有打擾,隔著一段距離靜靜等待,同時不忘觀察,他穿著一件黑色襯衫,沒系領帶,紐扣鬆開隨意兩顆,腕上連一塊表都沒有戴。

  至少看上去是很低調的一個人。

  等他最後一個字寫完,慕昭主動開口:「傅先生你好,我是慕昭。」

  「慕小姐。」

  男人把毛筆擱在一方鸚哥綠洮硯上,緩緩抬頭:「久仰大名。」

  ——四目相對。

  慕昭看清楚他的臉,年輕,英俊,帥得挑不出任何死角,尤其那雙眼,眼型狹長,尾端上勾,似桃花,含情風流。

  他的唇總體看著很薄很小,唇珠卻顯得微有肉感,看著很欲,上唇的唇珠處有一粒淺淺黑痣。

  那是一顆深情痣。

  慕昭隱約有點印象,或許在書上看的,或許是聽人說的,唇珠上有痣的人向來深情,是個情種。

  慕昭沒法把情種和眼前清冷的男人掛鉤,甚至沒辦法辨清他話中的褒貶。

  ……久仰大名?她的名字現在在外頭風評可不怎麼好。

  或許也有好的部分,只是壞的部分太多。

  慕昭選擇開門見山,很直接,平靜地說出:「傅先生,我是來和您談判的,我想要你投資慕氏三十億。」

  「不用這麼著急進入正題。」傅時沉抬手示意,目光下移。

  「慕小姐勞頓辛苦,不如先喝杯熱紅酒,換下濕掉的高跟鞋,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再聊。」

  很快,就有人為慕昭送來舒適的布拖。

  還有一杯熱紅酒。

  慕昭的腳踝很漂亮,骨感精緻,白皙纖細,她沒有避諱他的目光,直接坐在軟椅上開始脫鞋。

  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

  要知道,一個男人看一個漂亮女人的目光,稍有不善就會顯得下流和猥瑣。

  尤其腳這樣的敏感部位。

  傅時沉卻完全相反,或許是他的眼太過深邃,叫人讀不出其中情緒,就顯得特別正人君子。

  慕昭表現得自然,只當沒留意到男人赤直的目光。

  換好布拖鞋。

  再端起熱紅酒淺嘗兩口,蘋果和檸檬的香氣在唇齒間散開,從喉嚨到胃都是暖洋洋的。

  該到聊正題的時間了。

  傅時沉像是知道她會說什麼,先一步開口,低沉嗓音很悅耳:「慕小姐,我不認為投資一個明天就會宣布破產的集團,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慕昭端著那杯紅酒,手很穩。

  她的聲音也很穩:「三十億聽著很嚇人,不過對於傅先生來說,也只是灑灑水的事情。」

  傅時沉眉梢微挑,眸光晦暗:「那希望你可以說服我。」

  「傅先生手眼通天。」

  慕昭紅唇挽著,笑容奪目美艷,「知道我花三天時間在找你,也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如果傅先生沒有任何投資慕氏的想法,也不會在最後的時間裡和我見面,不是嗎?」

  男人眸底浮出薄薄笑意:「慕小姐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慕昭淡笑著回:「不敢在傅先生面前班門弄斧,只希望傅先生能出資三十億入股投資慕氏,至於後續條件由你來定。」

  傅時沉抿一口紅酒,分明的喉結滾動一下,神色不動地說:「我是個商人,而商人從不願意做虧本的買賣。」

  他的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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