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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樁心事了了,周忍冬鬆懈下來,頓覺疲憊。

  眼看還有半個時辰才去養元堂,他索性躺下歇息片刻。

  這一躺,腦海里混混沌沌的,做了好些莫名其妙的夢。

  情景記得並不真切,唯一記住了一個小孩,長著一張與傅羿岑一模一樣的臉。

  他被這張臉嚇醒了,起了一身冷汗,只得匆匆擦乾身體出了門。

  到了養元堂門口,他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往前栽倒,幸虧袁岳眼疾手快扶住他。

  「公子,你是不是太累了?」

  周忍冬搖搖頭,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抬腳進去。

  傅羿岑回來的這些天,他睡覺安穩,連食慾也在慢慢變好,沒道理會累得發暈。

  想來是這具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被他折騰了大半年,現在開始折騰回來了。

  「沒事,別告訴皇上。」

  他怕傅羿岑知道了,又要「罰」他。

  最近他們太過孟浪,為了身體著想,也該收斂些了。

  這個小插曲沒有引起周忍冬的重視,他依舊在養元堂忙到日落西山,直到傅羿岑忙完公務來撈人。

  還未輪到的官員看到傅羿岑沉著臉進門,非常識相地找藉口退了出去。

  一時間,偌大的養元堂里,只剩他們兩人。

  周忍冬一看到傅羿岑的臉,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夢裡那個小孩的五官,本就疲憊的心情更加煩躁了。

  傅羿岑被無端瞪了一眼,還以為周忍冬是怪他趕走他的病人。

  他輕笑了一聲,走過去幫他揉按著太陽穴,先聲奪人:「我不在宮裡的時候,你都是忙到這麼晚的?」

  周忍冬被他這麼一問,果然心虛了一瞬,想到了什麼,他又昂起頭,憤憤道:「你又不帶著我,管不了我!」

  「那現在能管了嗎?」傅羿岑大手一揮,將癱在太師椅上的人打橫抱起來,往寢宮的方向走。

  周忍冬靠在他的胸膛前,困意襲來,他索性閉目養神。

  這一會兒,他竟真的睡了過去。

  只不過一睡著,就夢到傅羿岑抱著一個看不清臉頰的女子,正躲在帷幔後行魚水之歡。

  周忍冬氣得掀開被子,質問傅羿岑,卻聽對方冷冷道:「你會生孩子嗎?」

  他愣住了,眼淚一顆顆往下掉,本還想掙扎,傅羿岑又道:「不會就滾,別耽誤我留下子嗣。」

  「不……」

  周忍冬猛然驚醒,四下一看,已經躺在熟悉的大床上。

  床……夢裡就是這張床!

  周忍冬捂住心口,只覺得一下下抽疼,一陣噁心的感覺襲來,胃裡泛起了酸水,他手腳並用爬下床,跪坐在冰冷的地上吐了起來。

  「冬兒!」

  傅羿岑在外間批閱奏摺,聽到聲響連忙跑了進來。

  見況上前抱住周忍冬,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周忍冬一時分不清夢裡夢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攥著傅羿岑的衣袖,哀求道:「不要……不要……別這樣對我……」

  「怎麼了?」傅羿岑一頭霧水,將他抱回床上,他卻掙扎著不願再上去。

  無奈,他只得把人抱到貴妃榻上。

  周忍冬像八爪魚般,雙腳纏住傅羿岑的腰,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不願意離開。

  「做噩夢了?」

  傅羿岑沒有一句怨言,就著他喜歡的姿勢,在軟榻上坐下,一下下拍著他的後背,柔聲安撫他,「沒事了,我在。夢裡都是相反的,別當真……」

  周忍冬慢慢緩了過來,掀起紅腫的眼皮,一雙濕漉漉的眼眸一眨不眨盯著傅羿岑看了片刻。

  傅羿岑沉吟不語,跟他對視,用眼神給他安撫。

  「羿哥哥。」

  終於,他軟軟喊了一聲,像找回了元神,雙目有了神采。

  「我在。」傅羿岑冰涼的手指擦去他眼角的濕潤,心疼不已,恨不得鑽進他的夢裡,將那些令他害怕至此的夢境驅散。

  「對不起。」他想起自己被夢境嚇成這般模樣,鬧了個大紅臉,小聲道歉。

  傅羿岑莞爾一笑,揉一把他的頭髮:「先用膳?」

  他乖乖點頭,任由傅羿岑抱著到了餐桌上,黏黏膩膩吃完了晚膳,到外頭散步消食。

  接下來幾天,他經常嗜睡,每次入睡都做同一個夢。

  從模模糊糊的畫面,到逐漸清晰的情景,他日日夜夜在夢裡看到傅羿岑與一個女子歡好,對他冷言相向,一次次在絕望的深淵進進出出。

  即便醒著,也逐漸被夢裡的場景影響到。

  傅羿岑見他日漸憔悴,不放心,請來了萬文元。

  他把完脈,搖了搖頭,嘆了一聲:「這大概是心魔所致。」

  「心魔?」傅羿岑皺眉,試探周忍冬夢到了什麼,他卻身體抖得厲害,不敢說起一個字。

  「師父可有解決之法?」

  實在不行就用藥控制,總不能讓他一直消沉下去,這……沒幾天又瘦了一圈。

  萬文元嘆了一聲:「要解心魔,需得先知道心魔是什麼?」

  傅羿岑為難地咬了咬牙,點頭道:「我會問清楚。」

  「好端端的,怎麼會誘發心魔?」萬文元皺眉問,「最近可有接觸什麼人?」

  傅羿岑眉頭一蹙,頓時想到小九。

  好像……接回小九之後,他便開始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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