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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

  她的手要收回去,他跟上握住想要阻止她離開,可是她還是一點點一點點的抽出來。他們手上角力的同時,一直看著對方的眼睛,在那個時候兩個人的心裡都有疑問:這還是不是從前的他(她)?

  她還是走了。

  他自己坐下來,發愣尋思了半天,想起了她唱的一首歌:「一天到晚游泳的魚啊,魚不停游;一天到晚想你的心啊,愛不停休......」

  我想我是不可能會弄清楚我媽媽是否愛我爸爸了。

  腕錶上顯示我在水下五十七米處,我感覺我要是再下沉一點會被壓死的。我就此上去嗎?那我就真是來這裡白玩了,剛才測試過的所有女選手都低於這個水位,我不僅不能進入決賽,還會墊底,我會被邱阿明笑話死的。我以後是別想在潛水界混了。

  我腦袋裡面有很多可怕的結果,可是我的身體卻連下潛一分米的可能都沒有。我甚至連嘆氣都做不到,那會牽動我的耳膜,哎,我怎麼覺得那裡已經開始流血了呢?我晃晃腦袋,忽然聽見有人在這個被海水封閉的空間裡叫我的名字。

  「安菲,安菲。」

  我回頭,葉海怎麼過來了?他應該是在男子組進行預賽啊,離這裡好幾海里呢。我說:「你不參加自己的比賽,來這裡幹什麼啊?」

  「我怕你潛不下去,過來帶一帶你。」

  他過來抓我的手,輕輕扣住,我被他牽引,緩慢地向更深忍耐的對地方移動。

  我覺得有他在身邊,好像剛才身體裡的不適都慢慢消失了,我得以順暢的呼吸,因為缺氧和水壓而僵硬的肌肉好像被緩慢注入新鮮的活力,一個熱帶魚游過來,我一把把它逮住。

  葉海回頭看著我,水鏡里的眼睛在笑。

  我說:「這樣會不會算我作弊啊?」

  他說:「為什麼啊?」

  我說:「因為是你帶著我。」

  他說:「咱們沉到更深的地方,他們看不到就好了。」

  七十米,八十米,一百五十米。我搖頭晃腦地左右觀看,這是我從前熟悉的海底世界,可是我覺得跟葉海在一起,這個大海是我見過的前所未有的生動有趣:水草在水波間舞蹈;魚群經過,看我們的眼神帶著玩笑和猜測;水溫從冰涼變得溫暖,好像拂面的春風,好像能流淌到人的心裡。

  我翻了個跟頭笑起來。

  葉海說:「笑什麼?」

  我說:「我很快活,我想唱首歌。」

  「那你就唱吧。」

  「親愛的,你慢慢游,小心珊瑚碰了你的頭;

  親愛的,你張張嘴,品嘗咸滋滋的海水;

  親愛的,來跳個舞,我們給螃蟹示範個狐步......」

  他衝過來把我的嘴捂住:「你還讓不讓水產們活了?這什麼歌這麼難聽?」

  我說:「零五年特別流行的兩隻海豚,這個你都不知道?」

  他說:「你休息一下,我唱一個吧。」

  我說:「好啊。還沒聽過你唱歌呢。」

  「一首老歌了。」

  「九十年代的啊?」

  「幾千年了。」

  「.......」

  「一天到晚游泳的魚啊,魚不停游;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愛不停休......」

  他沒有唱,他慢慢說出來。

  一切靜止住。

  我忽然覺得有些什麼事情沒有道理。

  這是深海,可是我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壓力。

  我們一路有說有笑,可是我們連說話的麥都沒有——我怎麼能聽到他的聲音,跟他說話?

  不僅僅是這樣,他隔著厚實的潛水服握著我的手,可是我卻明明感受到他的溫柔和溫度。

  怎麼可能這樣?

  「安菲,就是可能的。」

  他緩緩的解除自己的潛水衣,又深過手來將我的頭盔、眼鏡、水肺、潛水衣一一拿掉。

  當我們卸掉身上所有的潛水設備,面對面懸浮在海中,自由地呼吸,清楚地看見對方的時候,我覺得我終於認出了他的臉,那曾無數次出現在我夢中的臉孔。

  他走過來,低聲地,溫柔地,熱烈地說:「你該都記起來了吧,你還讓我等多久?」

  他的吻印在我的唇上,那扇門霍然被打開,一個神話時代撲面而來。

  和田籽玉,鐫刻的記憶。

  插pter 37

  我被人拉上了船,本組的裁判員拿著卡表對我說:「幾乎是世界紀錄了。」我把水鏡摘下來,看了看周圍所有的女同學,心裡非常得意,邱阿明準備好了正要下水,我在後面拍拍她肩膀:「哎,我在決賽中等你啊。」

  她比劃了一個罵我的手勢就下去了,我高高興興地在船上脫潛水服。

  旁邊的女孩說:「你怎麼潛水服裡面還濕了啊?」

  我說:「出的汗啊。」

  裁判的小助理看著我,心裡充滿了景仰:「好選手就是這樣非凡,水溫解決五度,你還能出汗。」

  所有的選手潛水結束,我跟邱阿明同學以分別位列女子組第一和第二的成績而進入決賽。帆船回航,我們兩個坐在船弦上,邱阿明看著我說:「幸好你來了,比賽還有點意思。」

  我向她搖一搖手指:「你錯了,一切重在參與。」

  她上來就用胳膊把我脖子卡住了:「跟我唱高調,扁你哦」

  我們兩個連打帶鬧地糾結在一起,我喘著氣說:「」今天晚上我們組有節目,一起出去喝啤酒,你們也去,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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