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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即使在這樣被動的姿態里,那張漂亮而有魔幻的臉上出現的表情與在上數學課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同。

  在某個瞬間,琴酒忽然覺得,或許他該至少將哪個她的朋友也一起帶出來,看看這張臉上會不會出現一點波動。

  估算著距離已經足夠遠,川上艾希爾才慢慢開口:「你看起來最近過得還不錯。」她的視線落在男人的身上。

  對方銀色的長髮和黑色的大衣一如既往,仿佛沒有因為背叛組織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是眼底細微青黑的痕跡,顯示出這位組織的頂尖殺手為了躲避公安和FBI等人、甚至還有組織里的代號成員的圍剿,付出了一些額外的精力。

  「能夠走到這一步,全部都是拜你所賜。」琴酒諷刺地笑了一聲,墨綠色的眼睛裡是她的倒影。

  「所以你懷恨在心,想要單槍匹馬地過來報復我?」川上艾希爾微微歪過頭,絲毫沒有在意被壓在頸動脈上的刀鋒。

  「讓我猜猜看,你是收集了帝丹高中的校報,還是進入學校的檔案資料室,查看了班級申請表?堂堂組織的頂尖殺手,身手用在這樣微不足道的事情上,你這樣的執著,會讓我產生一些困擾的。」

  川上艾希爾閃電般地出手,指尖飛快地夾住了刀鋒,同時整個人迅速矮身,就要脫離琴酒的身邊。

  琴酒的反應當然稱不上慢,尤其是他的手裡還拿著武器。

  兩個人很快就激烈地交手,琴酒直接迎上了女孩攻擊而來,看起來似乎平平無奇的一拳。隨著一聲肉.體碰撞的悶響,他只覺得自己的指骨都被劇烈的撞擊而感到發麻。

  他銳利的目光微微一動,血液的流動反而因著這不相上下的碰撞興奮了起來:「你認為自己的行蹤是微不足道的事,是對自己曾經的做法沒有任何認知嗎?」

  「我做了什麼?」川上艾希爾好奇地看向他。

  「你早就殺了BOSS。」琴酒說。

  他看著她一個迅速的後仰,躲過了自己的高抬腿踢擊。

  那頭金色的長髮因著這個動作隨著風飄蕩起來些許,模糊而明亮的顏色像是深海之中散發著螢光的水母觸鬚,看似夢幻而美麗,卻在這樣的外表之下隱藏著致命的劇毒。

  女孩因為他的話輕輕地笑了:「你回去了鳥取縣?」

  不需要男人的回答,川上艾希爾就從對方的表情之中得到了答案。

  實際上,事件結束之後,赤井秀一有著同樣的困惑。他直到BOSS是神月佑一假扮的,卻不知理論上躲在城堡攝像頭之後的那個「BOSS」根本不存在。只不過,只要川上艾希爾不說,這位FBI就不可能從她的口中得到有效信息。

  「你和貝爾摩德一起瞞天過海,短時間裡竟也沒有人發現。」琴酒盯著她,身上濃重的壓迫感幾乎令人窒息,「暗處,應該還有異能力者在幫

  助你做事。能夠抵抗組織研發的抗異能裝置,他的實力應當也很強。」

  「你知道這件事,還敢獨自出現在我的面前?」川上艾希爾擋住了男人手上的動作,膝頂以巨大的力道將對方踹開。

  琴酒迅速向側方躲避,躲過了她的攻擊,同時也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他的心臟因為對方的回答而霍然騰起一種無名的火焰,不是純粹的憤恨,也不是在清理組織叛徒時候的那種麻木、是另一種,幾乎要把他的理智焚燒殆盡,將他的心臟撕扯開來的情感。

  手中原本的刀已經被丟在地面上。他探手去拿放在口袋裡的槍。

  時刻關注著他的行動,川上艾希爾自然不會讓這個男人得償所願。當即欺身而上。

  被系統賦予在這個遊戲世界之中最頂尖的人類體格的身體在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釋放,純粹的視覺只能捕捉到她的殘影。

  無與倫比的速度,無可匹敵的力量,遊刃有餘的技巧。

  原本就在對打之中耗費了一半體力的琴酒,在倉促之下,將胳膊擋在胸前以抵抗傷害。

  骨頭碎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之中乍然響起。

  幾乎超越人類極限的力度讓這個在本來無比強大的男人踉蹌著後退了數步,最終後背狠狠地撞擊在了身後的一棵樹的樹幹上,震落下來零星的碎葉。

  喉嚨間一片腥甜。

  不需要查看,琴酒就已經判斷出,不只是右臂,包括胸腔里,都已經斷裂了幾根肋骨。

  川上艾希爾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她本是從溫泉旅館之中的睡眠之中倉促間走出來,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穿著輕薄的、紅底櫻花印染的浴衣。艷色的衣服因著方才的打鬥領口的位置散開了一些,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之中。清晰的鎖骨之下,皮膚白皙而晃眼。

  琴酒的後背貼著樹幹,身體緩緩往下滑落。

  胸腔處的傷勢比想像之中更嚴重,於是他沒忍住悶咳了一聲,草地上多了一灘暗沉的血跡。

  他垂下眼睛的視線里,對方穿著木屐的雙腳,光裸而纖細的小腿同樣映入眼帘,浴衣的長度堪堪到她的大腿中部。原本就是更低的視線里,讓這個女孩愈發顯得像是森林裡冒出的精怪,引人墮落的艷鬼。

  「咳……只是這種程度……」嘴裡瀰漫著鐵鏽味,連帶琴酒說話的嗓音都帶了點沙啞。

  他的手指已經握緊了槍枝,此刻在這樣的近距離里驟然扣下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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