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難言
春節在1月25號。
葉蓁蓁就覺得時光的腳步匆匆，一轉眼，她重生已經快三個年頭。
這一次，山縣那裡再沒有了棘手的事情要處理，一家四口終於不用來回奔波。
在新房子裡度過了在陽城的第一個新年。
葉爸想著兩年前，他跟葉蓁蓁在何家英京城的酒店裡。
他站在酒店的房門口，信誓旦旦的跟她說要讓她們娘仨過上好日子。
現在，他的誓言終於完成了一半。
這新房子雖然沒有五星級酒店布置的那樣華麗，可在精心的布置下也格外溫馨。
尤其是屋子中的家具擺設是他同葉蓁蓁一件一件挑回來的。
四個人的年夜飯，飯桌上氣氛倒也沒了之前的緊張和尷尬。
葉爸舉著酒杯，欣慰又滿足的對著他們三人說道：「來，咱們碰一個，新的一年咱們全都好好的。
「爸，努力多掙錢，盼盼和蓁蓁在學校里好好學習。
「麗萍，你也好好的，咱們一家人在一起一定要快快樂樂，開開心心。」
葉蓁蓁和葉盼盼配合的端起了酒杯，倒是葉媽坐在那裡老神在在，似是不想給葉爸面子。
什麼叫做她也好好的，她就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好。
這話葉媽不愛聽，自然也不願意給面子。
葉爸的手僵在半空，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他們現在還會吵吵鬧鬧，就因為彼此還沒老嗎？
葉盼盼能感受到葉爸那份尷尬，抬手在葉媽的胳膊上推了推。
大過年的，吵架什麼的實在不是好兆頭。
葉媽許是也想到了這一點，不情不願的舉起酒杯，在葉爸的杯子上碰了一下，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葉爸克制不住的嘆氣。
她知道葉媽是想要她哄她，老夫老妻的他也不在乎這點臉面。
可她做錯事情為什麼就不能說？
一碼歸一碼，她覺得這樣跟個鬥雞一樣，逮誰都咬幾口有意思嗎？
葉爸低頭想要喝悶酒，被葉蓁蓁一把拉住。
「爸，你心臟不好，受不了究竟刺激。」
葉爸有些頹然，舉起酒杯之前的雄心和滿足就如同被垂漲的氣球，被針一紮就只留下狼藉。
年夜飯做的再豐盛，葉爸也沒了繼續吃下去的念頭。
放了筷子就一個人回房去了。
葉蓁蓁深吸了口氣，看著神色不變的葉媽，心裡不知是一種什麼滋味。
以為有了依仗有了底氣，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家人。
這種做法實在太過叫人寒心。
如鯁在喉，葉蓁蓁同樣也有些吃不下。
放下筷子，她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葉盼盼寒著臉，把筷子啪的一下拍在桌上。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是嗎？你要真覺得在你心裡誰都沒有你那個親媽和弟弟來的重要，你明白就回去！
「你要是不想過了，就趁早跟我爸離婚。
「都說家和萬事興，你要非這麼鬧騰，這個家遲早會被敗光，那還不如現在就好聚好散。」
葉媽冷冷的掃她一眼，她就想不明白憑什麼兩個女兒都向著葉爸。
葉蓁蓁跟葉爸感情好也就算了，反正她也看不上她。
葉盼盼是她一手帶大的，憑什麼也向著葉爸！
「離婚？我跟著你爸二十多年，吃了多少苦，吃了多少虧？
「哦，現在日子好過一點了，就覺得我這個黃臉婆端不上檯面了？
「我苦了一輩子了，憑什麼要趕在日子好過了就離婚？
「想都別想，想要離婚，除非我死！」
葉媽這話說的咬牙切齒，聲音大的葉爸和葉蓁蓁在各自的屋子裡全都能聽到。
葉爸氣的直哆嗦，他現在門口，看著蠻不講理的葉媽簡直不知說什麼好。
「我什麼時候提過要離婚了？我什麼時候說你端不上太面了？
「周麗萍，做人說話要講良心，我到底是哪裡有意見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你也覺得咱們家現在過的是好日子？可這好日子是誰帶來的！沒有蓁蓁咱們現在還在縣裡守著油站那點工資。
「沒準我都已經被周旺財氣的死過去了！
「我就是想要你對蓁蓁好一點，這就這麼難嗎？
「在外人面前到底是誰在拼命維護你，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哦，她把你當親媽，你把她當什麼？你氣死我沒關係，就當我欠你的，你罵她做什麼，你到底有沒有點當媽的樣子。」
葉爸這話說到最後已經要喘不過氣，葉蓁蓁從房間裡沖了出來。
倒水，找藥，一氣呵成。
「爸，不用替我生氣，我沒事。」
她早就不是真正的十八九歲，人情冷暖見到太多太多。
葉媽沒有變成後世里論壇上那種賣女兒、坑女兒的，她就該滿意才對了。
她對葉媽向來是該盡孝的地方盡孝，不該退讓的地方也毫不退讓。
有了短暫的利益點，兩人就能合作愉快。
如果撇開親情，她覺得這樣是很不錯的。
葉媽的冷言冷語還有惡言惡語，早已經不會讓她難過。
葉盼盼看著葉蓁蓁忙碌的身影，莫名的就覺得這一幕很刺眼。
這個妹妹為了這個家，為了他們每一人都能很好，受了太多的委屈。
可這份委屈到底有誰真的能懂？
就是葉爸，在心疼她的同時就真的懂嗎?
明知道大年夜掉眼淚有些不吉利，可葉盼盼就是克制不住的心疼。
她心裡就跟有刀子在攪一樣，扎的她血肉模糊。
「對不起，蓁蓁。」
葉蓁蓁剛扶著葉爸坐在沙發上順過氣，一轉身就見著葉盼盼坐在那裡哭的眼淚汪汪。
這一個二個的都怎麼了……
「你又幹嘛，趕緊把眼淚擦了，過年呢，你難不成新學期想掛科不成，快點擦了眼淚。
「再晚一點就可以看春晚了，到時候一起看。」
葉蓁蓁將人拖過來，很苦逼的也要安慰。
葉媽坐在飯桌前如同石化一樣，一動不動。
不知在想什麼，只通身蠻不講理的氣勢卻是收斂了不少。
好不容易將葉爸和葉盼盼勸住了，一個閉著眼緩神，一個擦了眼淚又沒心沒肺去剝了糖塞在嘴裡。
「蓁蓁，你也來一顆。新的一年咱們要甜蜜蜜才行。」
葉盼盼好想跟何家英甜蜜蜜，可人家看不上她。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只靠審美沒有用，就準備著尋找新目標。
只她在部隊裡一眼望過去，全部都是硬漢。
也許當初剛開學的時候也有過那麼一兩個花美男，但現在風吹日曬了一年半，再怎麼白皙的肌膚都變成了美其名曰的小麥色。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總覺得也變成粗糙了不少。
「蓁蓁，你說我還有機會找個心儀的對象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讓葉蓁蓁把嘴裡的水果糖卡在嗓子眼。
這是春天到了，萬物發春了是嗎？
「你過了年也才21，急什麼。等你畢業到了地方，總會有機會的。」
如果她不瞎折騰，就算何家英對她沒有任何想法，但只要他們的合作關係還在，想要求他幫忙，給葉盼盼分一個好多去向也是可以的。
就算何家英幫不上忙，也還有溫蘊鈞。
她們是正經的本科畢業，學的電子通訊雖然要到駐軍單位，但也算是文職。
文職總歸沒有戰鬥部隊那麼忙和辛苦，她想找花美男，想談戀愛總會有時間。
等她畢業了也才23，這個對象談上兩年結婚生子都剛剛好。
她這也算是一片苦心，可葉盼盼那顆躁動的心被撩撥起來了就壓不下去。
她拖著葉蓁蓁回了房間，小聲的湊在她耳邊問著：「蓁蓁，你跟溫隊長怎麼樣了？
「這些天怎麼沒見著你們聯繫呢？你們在京城的時候不是還打的火熱，怎麼突然就沒動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