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都有小算盤
葉蓁蓁對這個老嬸的印象就淡了，葉春海跟入贅一樣娶的馮艷華， 結了婚就一直跟馮艷華的父母一起住著，他們兩個平時就很少跟葉家人來往。
前世里葉爸去世前還跟葉春海沒事打個電話聯繫一下，葉爸去世之後只逢年過年葉春海會給葉媽打個電話，至於人就很少見到了。
現在看著一直給他們端茶倒水的老嬸，還有笑的滿面春風的葉春海，她心裡的酸爽滋味就別提了。
「大哥，你這一年在陽城做的還不錯吧，第二家店都開起來了。」
「生意是還行，就是日子越過感覺越緊吧，你也知道我們是跟別人合夥，占得股份也不多，但人家投錢投的多，我們按照占股也得往出掏。
「人家有錢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大錢，可我跟你嫂子日子就不好過了，這要不是盼盼考了軍校不用交學費，我夏天那會連她的學費都湊不齊。」
葉爸說的這都是真話，但葉春海不信，馮艷華更不信。
葉蓁蓁就看著馮艷華一挑眉頭在葉爸和葉媽身上掃了一圈，然後面無表情的垂下頭。
真話總是沒人信，所有人都以為葉爸葉媽一年內在陽城連開兩家店是發大財了，一個兩個的就全都想湊上來。
葉春海倒是還好，葉爸之前辭職去陽城時就說過是去同人合作，所以這會倒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這不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等著這段苦日子熬過去就好了，大哥你說是吧。」
「是，我現在就見天的盼著，就等著什麼時候可以賺到錢讓他們娘仨跟我過過好日子，你也知道咱媽還在的時候，蓁蓁和盼盼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口肉，衣服也是撿別人剩下來的，現在終於算是好一點了。」
葉爸這話就是在憶苦思甜，沒別的想法但落在葉春海耳朵里就覺得他意有所指了。
北方省的冬天冷、非常冷，一到了冬天家裡有老人的都如臨大敵，葉奶奶還在的時候一到了冬天也是大病一場，年年的冬天的醫藥費都不少花。
有時候打點滴一打就是一冬天，扎進肉里的可都是錢，葉爸葉媽那會不管掙多少錢都不夠用。
葉蓁蓁和葉盼盼小時候的日子過得是真的苦，但在葉蓁蓁看來葉爸是愚孝的，幾個妹妹嫁人了就沒有贍養義務，葉春海入贅一樣的住在老丈人這裡，只一句處境有些為難，葉爸也不讓他跟著出醫藥費。
不管要話多少錢，全部都是葉爸葉媽自己掏，葉春海那麼多年就沒怎麼出過錢，葉爸這會想要憶苦思甜，但葉春海就有些坐不住了。
總覺得這個大哥是在說挖苦他，說他不孝。
「前些年大哥家日子是過的苦了點。」
葉春海這話說的就有些不自然了，他餘光掃到葉蓁蓁只略帶嘲諷的看了眼馮艷華。
葉爸本就沒別的意思，只哈哈一笑話鋒一轉就說起了別的，馮艷華有些坐不住出了屋子去外地做午飯去了，葉媽想要去幫忙被葉蓁蓁在背後拉住。
「你今天是客人，在這裡坐著等著就行了。」
「那怎麼行，咱們好幾個人呢， 你老嬸忙不過來，我還是去幫幫她吧，你老叔不是總說她在家什麼都不干。」
葉媽動了動身子就想起身，葉蓁蓁手上又用上了力氣將人拉住。
這屋子裡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不幹活的人怎麼能收拾的這麼利索。
葉春海的話……人家是個疼老婆的，他的話怎麼可能信。
「老叔，你家屋子收拾的真乾淨，我媽就不行看著她一直在幹活，但屋子裡就是看著亂亂的。」
葉蓁蓁趁著他們說話的空隙轉頭去跟葉春海搭話，葉春海先是一愣，借著就笑的不太自然。
丈母娘一把歲數了，讓他再說這屋子是丈母娘每天過來給收拾……那他得多不要臉！
「是你老嬸收拾的，這不是海岩那孩子天天就知道糟害，你老嬸不跟在後面收拾這屋子裡就沒下腳的地方。」
「我老嬸真能幹！」葉蓁蓁笑眯眯的豎了豎大拇指：「我和我姐都不糟害了，每天都呆在學校里，家裡就他們兩個，我媽還是收拾不利索。」
做家務這種事情一要勤快二也要有點天分，葉媽就是那種勤快但收拾不利索的，家裡的東西從東邊拿出來放到西邊，再從西邊翻出來塞到北邊。
反正你就看著葉媽一直沒閒著，但屋子就是看著亂亂的。
葉蓁蓁這誇獎也算走心了，但今天不管是葉爸還是她的話都讓葉春海不知道應該怎麼接。
葉蓁蓁這話本來就是說給葉媽聽的，就是想告訴她人家比你能幹多了，不用逞能。
葉媽不甘心的撇了撇嘴，小聲的嘀咕著：「我這不是不好意思就這麼幹坐著。」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是大嫂這又是她家，這是她應該做的，你就受著，明白嗎？」
能把去她二哥家吃飯的事情都推了，兩口子專門留在家裡等著葉爸上門，這也是想要有所求的，葉春海在葉爸心裡的地位遠比那幾個妹妹要高，真要開口葉爸肯定不會不管。
既然如此，她們還有什麼好需要客氣的。
這世道本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們發跡了就會有人湊上來，人之常情罷了，現在就受不住，以後他們徹底發家了又該怎麼辦？
她葉蓁蓁從沒想過就只小打小鬧的開幾家文具批發點。
葉蓁蓁靠在椅背上，一派的心安理得，抬手拿了一個桔子撥了，桔肉分給葉媽一半。
山縣不通火車，冬天又冷，新鮮水果很難運進來，就是過年各家桌上擺的也都是凍蘋果凍柿子凍梨，這種新鮮的桔子市場裡都放在暖棚里買。
一箱就要二三十塊錢，比買上一大條的豬肉還要貴。
馮艷華能捨得把桔子拿出來，還真算是下了本錢了，葉蓁蓁丟了瓣有些發酸發苦的桔子到嘴裡，垂著頭再是不吱聲了。
葉爸和葉春海說的都是這一年裡在陽城的店裡遇到的各種事情， 小偷小摸的老頭老太太，討價還價的各地來進貨的，市場裡其他店裡來占小便宜找麻煩的。
零零總總這一年裡葉爸也算是遇到了不少事情。
只這些事在他看來都不是大事，比張文山那一板磚不知好處理多少。
馮艷華手腳麻利，午飯六道菜沒一會就做好了，葉蓁蓁看著那小雞燉蘑菇的湯色就知道是一早就燉好的。
葉媽沒去外地幫忙馮艷華心裡是有些不高興，可想著葉春海的打算也就沒表現出來，柜子里還摸出了幾瓶健力寶推到葉蓁蓁面前，雖是沒說話但看著也挺熱絡。
「大哥，你跟羅秘書很熟嗎？」
「羅秘書？ 你說羅浩辰？」
葉爸對羅浩辰這個稱呼還不太習慣，他一直大咧咧的叫人家羅老弟……
「是，羅秘書現在在縣裡可是做到了一把手的秘書，很多事大領導忙不過來的都是他幫著就解決了。」
葉春海說的委婉，所謂的忙不過來還不是就是有些事羅浩辰直接就私下處理了，他年紀輕輕的在縣大院裡能有這樣的手腕和能力還是讓葉春海格外羨慕和佩服的。
銀行雖說和政府機關不是一個系統，但整體發展的路子是一樣的，葉春海可是聽說羅浩辰之前能提干還是借著溫蘊鈞的光。
他推算過時間，就覺得羅浩辰提乾的時間和之前葉爸求溫蘊鈞幫忙時前後腳。
當初溫蘊鈞為什麼會幫忙葉爸一直說的含含糊糊，葉春海現在就想弄清楚葉爸、溫蘊鈞還有羅浩辰他們三個到底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