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突變
葉蓁蓁瘋起來到底什麼樣子她們誰都沒有見過。
但只看她平時做事的手段就知道肯定不簡單，馮艷霞一張臉鐵青的跟別人欠他多少錢一樣。
她狠狠的哼了一聲：「那麼就先說好，咱們三個明天先一起過去，先看看兩個老不死到底什麼情況，然後排班一人去一天。」
讓她全天候的盯在醫院，她是說什麼都不同意。
盧曉霞和吳翠萍也不願意每天都往醫院跑，三人簡單的商量了幾句，就各自回家去了。
葉蓁蓁看著桌上的東西忍不住嘆口氣，她現在能做的也就只剩下這些，不知到時候能不能起到一點作用。
如果還是不行，她也沒有辦法了，畢竟兩個老人年紀都不小，身體本來就已經不太好。
蘋果放學回來就發現家裡有些沉悶，他小心的湊到葉蓁蓁身邊。
「媽，老爺爺和老奶奶什麼時候才能出院？」
「快了，等他們開心起來就可以出院了。」
葉蓁蓁抬手揉著蘋果的頭髮：「等一下吃過晚飯，媽媽帶你去醫院看看他們好不好？」
指望不上那三個人，她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蘋果身上。
蘋果不明所以的點頭：「好啊，我都想他們了。」
溫奶奶這些天一直都會昏睡，像是要把過去多少年的覺全部都補回來一樣。
葉蓁蓁進門就見溫奶奶雙眼緊閉著，似是就已經昏睡過去。
倒是溫老爺子人半靠在床上，帶著老花鏡手上拿著一本書。
「喲，是蘋果過來了。」
他笑著在床邊拍了拍示意蘋果過去，蘋果小現在湊到他的床前，看著病房裡的各項儀器整個人都有些無措。
「老爺爺，你和老奶奶病的很嚴重嗎？」
這樣的場景，他只有在電視劇里才見過，好像都是病重的人才會住進這樣的病房裡。
溫老爺子笑：「當然不是，是你媽媽太緊張了，覺得這樣她能安心一點。」
蘋果轉頭回望葉蓁蓁，像是在向她求證。
葉蓁蓁不願意讓他擔心就輕輕的點了下頭，「你在這裡陪老爺爺說說話，媽媽出去一下。」
溫奶奶的情況一直都不太穩定，所以她這幾天已經習慣了，一到醫院就會去護士站詢問情況。
溫老爺子看她又緊張的出門，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媽媽還是太緊張了，我和你老奶奶都沒事。」
「媽媽說今天奶奶和另外兩個奶奶來了我家，說是明天她們都會過來看你們。」
溫老爺子先是一怔，接著就苦笑著搖頭，「蓁蓁這孩子何必多此一舉，我們……生死皆有定數，刻意求不得。」
溫老爺子這些天在醫院裡已經看開，尤其是看到溫奶奶後悔又難過的模樣，他的心就變得越發平和。
蘋果有些聽不懂，一知半解的看著他，溫老爺子只是抬手揉著他的腦袋，沒有再多解釋。
葉蓁蓁帶蘋果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鐘，蘋果怎麼想都覺得溫老爺子的話有些古怪。
正麼想跟葉蓁蓁提一下，就聽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溫蘊鈞來了電話。
「你明天一早的飛機嗎？太好了，我今天剛讓你媽他們過來了一趟，已經說好讓她們明天開始去醫院陪床。
「有她們在，奶奶的心結應該能慢慢的打開了。」
葉蓁蓁跟溫蘊鈞絮絮的說著這幾天的事情，蘋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說話的機會，最終就只能放棄，自己去洗漱睡覺了。
凌晨兩點，刺耳的手機鈴聲在靜謐的房間中響起。
葉蓁蓁迷迷糊糊的摸起電話，聽到裡面的聲音就猛地坐了起來。
她但是顧不得的隨便穿了件衣服，給蘋果留了張字條就趕緊出門。
晚上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說不行就不行了！
葉蓁蓁攥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她到的時候溫老爺子坐在輪椅上守在搶救室的外面。
「爺爺，奶奶怎麼了？」
「沒事，她就是一口氣沒喘上來，不怕，緩過來就好了。」
溫老爺子的語調平平的，像是搶救室里的那人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一樣。
他越是這樣，葉蓁蓁心裡就越是發慌。
「爺爺，你和奶奶這麼多年什麼沒有經歷過，為什麼非要想不開呢。」
「是啊，為什麼非要想不開呢，好好的活著不是挺好的。」
溫老爺子自己也在喃喃著，他笑的微微有些苦澀，種下的因結出的果，有些事他不能去埋怨任何人。
「你是個好孩子，蘊鈞也是好孩子，看到你們我和你奶奶就沒什麼遺憾了。」
「爺爺，你別這樣，蘊鈞六點鐘飛機他上午就能到京城，他下了飛機就會直接過來看你們。」
還有這麼多牽掛在，為什麼要為了那幾個人想不開？
葉蓁蓁心裡這樣想，可是嘴上卻是不敢這樣說，溫建國他們幾人現在就像是兩個老人的死穴，根本碰不得。
溫老爺子笑了笑，笑容越發的悲涼和苦澀。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樣，搶救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小護士從裡面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誰是裡面病人的家屬？」
葉蓁蓁聞言趕緊上前：「我是。」
「對不起，我們都盡力了，這是後續手續你們去辦一下吧。」
手中的背包落在地上，葉蓁蓁手腳冰涼的將小護士遞來的單子接了過去。
「什麼叫做你們盡力了？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什麼叫做你們盡力了！」
這個結果葉蓁蓁完全無法接受，她都已經安排好天一亮馮艷霞他們就會過來，溫蘊鈞也是早上的飛機，她都已經安排好了，溫奶奶為什麼不等等她。
葉蓁蓁的眼淚無法抑制的落了下來，她沒有幫溫蘊鈞留住溫奶奶，她的辦法想到的太晚了。
「孩子，這都不是你的錯，你別想那麼多，老婆子她早就覺得沒意思了，她想去就去吧。」
溫老爺子的聲音無比滄桑，葉蓁蓁淚眼模糊的轉過頭來看著他。
「爺爺，蘊鈞馬上就要到了啊，她為什麼就不能等一等？」
溫老爺子難過的閉了閉眼：「她這一輩子都在聽我的話，我說什麼她就聽什麼，她終於想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一次了。」
葉蓁蓁哭的不能自已，溫老爺子沉默著，推著自己向病房慢慢的滑去。
溫建國夢到了自己小時候，夢到了溫奶奶還一臉慈愛的對著他們笑的時候。
「建國啊你是哥哥，以後要對弟弟們好一點，知道嗎？」
「我為什麼要對他們好一點？他們就知道氣我，總是欺負我，我才不要理他們呢。」
溫奶奶慈愛的大手，在他的臉上輕輕的撫摸著：「因為你是哥哥呀，以後媽不在了，你們三人要相互扶持，知道嗎？」
什麼叫做她不在了？
溫建國心裡大驚，蹭的一下坐了起來才發現這是一個夢，還來不及回味更多，就聽到刺耳的手機鈴聲。
同樣的夢溫建黨和溫建軍全都做了一個，兄弟三人帶著各自的老婆趕到醫院時就只看到哭的眼睛紅腫的葉蓁蓁。
想到之前的那個夢，兄弟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蓁蓁，你奶奶的身後事我們三個會好好操辦，這些天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溫建國難得和顏悅色的跟葉蓁蓁說話，不論之前鬧得多僵，可這到底是他的親生母親，現在人去世了，他們的心裡也全都有些不好受。
葉蓁蓁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這些人還真的像是之前說的那樣，只會過來給老人辦身後事。
「你們之前但凡對她好一點，也不會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