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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簡:「……」

  那個開火車的有什麼罪,非要讓他做這樣的選擇?

  不對,司南問的一定不是這個。

  可是她問的又是什麼呢?

  十數萬?

  想到這個數字,柴簡不由想到這次地震的傷亡人數。但隨即柴簡就否絕了這個一閃而過的想法。

  這是地震,是天災,怎麼可能有選擇呢?

  就在柴簡心忖著司南講的這個故事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司南又用了一種恍惚中帶著某種迷茫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我想回去了』。

  只是不知道這句話是對海潮說的,還是她的自言自語。

  一直到了此刻,柴簡終於可以肯定了司南的精神況狀出了問題。

  自責,自我懷疑,逃避,愧疚,甚至是出現了輕生和厭棄的心理。

  走到被當成病床的行軍床前,柴簡蹲在床邊,視線與司南平視。將司南已經結痂的手握在手心裡,用一種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小心翼翼的聲音問司南,「現在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來鳳凰城嗎?還有你為什麼會穿病號房參加救援?」

  也許後一個問題才是柴簡最為關心的吧。

  「我來當救世主呀。」司南看著兩隻握在一起的,都帶著傷的手好半晌,然後才抬眸去看柴簡,一邊抽回自己的手,一邊滿臉自嘲的笑道,「可惜我一下火車就被人砸破了腦袋,醒來的時候距離地震就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了呢。」

  如果當日晚上一時半刻醒來,是不是她這會兒就已經魂歸現代了?

  聽到這裡,柴簡不由又後怕起來。

  就像司南剛剛說的那般,若司南晚上一時半刻醒來,他們來收屍都收不到熱乎的了。

  司南身上的秘密和疑團太多了,但柴簡看了一眼此時此刻司南的精神狀況,卻是什麼都不敢問了。

  站起身,先去床腳看了一眼司南的小腳丫,見之前塗抹的藥膏已經幹了,便用早就放在一旁的藥水蘸著棉花一點一點的將幹了的藥膏洗理掉。

  輕手輕腳的處理好司南腳上的傷,柴簡抬頭去看司南時,發現司南又變成了之前那副消極模樣。

  相處了幾年,柴簡幾個都太清楚司南膽子有多小了。直面了災難,還能帶傷參加救援,這在柴簡看來,司南已經很了不起了。

  為她感到驕傲嗎?

  是的,驕傲。但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只願她一直是個小嬌嬌。

  「你好好養傷,過幾天我們就回去了。」

  柴簡說完話,又等了一會兒,見司南一動不動,便知道她仍舊不太想說話。

  又過了兩天,蔡隊長跟著烏明來了臨時醫院。見了司南後,也是皺眉嘆氣。

  之前司南請假出門,因當時著急離開,便只跟老支書說了一回。蔡隊長後來聽說司南請假離村了,也只當她是去了津市。生產隊沒什麼活,村小又放了暑假,司南離開也不影響什麼,所以蔡隊長也沒當回事。

  後來鳳凰城的消息傳了出來,老支書才一拍大腿的說起了司南開了介紹信,要來鳳凰城。

  蔡隊長一聽這話,嚇了一跳,連忙問了一回司南請假的理由。

  司南也是絕了。

  這時候出門買火車住宿什麼的都需要介紹信。所以她跟老支書說她趁著暑假沒啥事,她要去趟津市看她哥。又說之前看書,書上說鳳凰城這邊有一種藥草餵牲口吃可以減少死亡率防疫病什麼的。說是鳳凰城距離津市極近,想過去買些藥草和種子回來。

  當時老支書還跟司南說,要是太貴的話,就少買些種子云雲。

  蔡隊長一聽這話,再想想鳳凰城那邊傳出來的消息,都覺得如果司南在鳳凰城那是一定凶多吉少了。

  不過也有可能司南還沒去鳳凰城,或是已經離開了鳳凰城。

  柴簡和烏明他們是知道司南的目的地就是去鳳凰城的,因此沒存半點司南可能不在這裡的僥倖心裡。

  一直到他們在搜救時遇到昏迷的司南,蔡隊長和一干從三友村出來的村民才用一種『她真的在這裡』的心情看待這事。

  他們來了有一陣子了,跟很多全國各地的支援鳳凰城的隊伍一塊地毯似的搜救了一回倖存者。

  如今搜救已經基本告一段落了,重建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建起來的。所以洮市這邊出來的支援隊便準備打道回府了。

  蔡隊長之前就聽烏明說了司南的情況,這次蔡隊長過來一是過來看看司南,二來便是說一回離開的事。

  他覺得司南一定回跟著他們離開,但為了表示他很民主,總還是要問一問的。

  也許人司南還想去津市呢~

  ……

  回去的時候鳳凰城這邊給出了個什麼證明,反正就是坐火車回去不用買票了。

  他們人多,也沒什麼行李。又因為這一個來月的救援著實辛苦,所以一上火車這些人便都呼呼大睡起來。

  司南坐在靠窗的位置,時而頭歪在車壁上靜靜的看著車窗外,時而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看。

  肆虐的秋老虎,悶熱的環境,吵雜人群。汗味,臭味,大蔥大蒜的味道充斥整個車廂,但這些,司南都仿佛毫無所覺一般。

  安靜的像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

  那日司南講的『故事』,柴簡沒對任何人提起過。就連烏明,柴簡都沒說。旁人都以為司南是嚇著了,畢竟這些救援的人太知道現場是怎樣的慘烈了。可柴簡卻知道司南不僅僅是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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