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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南是因為不需要她回家取碗盆,又因為她慣常喜歡隨大溜,看到熟悉的人往後廚來,便也跟著過來了,到是沒想到燒火的差事也會那麼搶手。

  村委大院建的還算氣派,早年大鍋吃飯的時候,裡面就建了個大食堂,連帶著個大廚房。

  裡面極大,鍋灶,桌椅都齊全,但其他的廚房傢伙式則在大食堂解散後被各家都拿回去了。

  平時村里開個會,也會在大食堂這邊開,畢竟桌椅都是齊全的。不過眾人對大食堂最大的期待估計就是每年年底的殺豬飯了。

  此時後廚圍了一群幹活的婦女聲音高高低低的說話,司南坐在一個矮樹墩子上一邊燒火,一邊聽村里婦女們說酸菜的來歷,也才知道了這些個講究。不過也正是因為大家說的熱鬧,司南也才將注意力放在這些酸菜的來歷上。

  聽了半天司南才搞明白原來村後那座矮山後面的一個村子,年初時開荒了幾畝地,當時便隨手中了些白菜。收白菜的時候,家家菜園子裡菜都還吃不完呢。菜蔬大量上市,價錢也都極便宜的時候,是沒人愛吃白菜的,供銷社只象徵性的收了些,剩下的那幾畝地的白菜愣是沒人要。

  那咋整呢?總不能看著那麼些白菜都爛在地頭吧。於是村幹部帶頭,家家提前醃了酸菜。

  這事早前縣裡開會的時候,前進村的生產隊長就提了好幾次,蔡隊長和老支書記下來了,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沒人的時候還笑話前進村的人腦子進水似的,就是種點豆子都比中白菜強不是?

  沒想到昨兒野豬進村,前進村提前醃的酸菜到是被他們趕著驢車收了不少回來。

  其實這也不怪人家隊長,要怪呀,還得怪打著農業技術名頭非要指點江南的某位知青。

  說的頭頭是道,卻是個連中子都認不清的玩意。

  聽到這些八卦,司南就覺得好好的一鍋知青,為什麼鍋里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老鼠屎呢?

  ╮(╯▽╰)╭

  村裡有做熟殺豬菜的大娘,等著那邊殺了豬,就先讓人要了一塊極肥的肉過來,將肉切成薄片,下鍋煸炒出油,再放大料,花椒和生薑片,等香味炒出來了,司南坐在灶前瞪大眼睛看著那位大娘直接倒進去二斤左右的醬油時,直咧嘴。

  放這麼多醬油?

  沒錯,就是放了這麼多的醬油。

  開始的時候,司南以為這麼多的醬油倒進鍋里,那菜都得是黑色的。不想幾大盆酸菜絲下去,鍋里的醬油就被稀釋了。

  再之後又放了一桶水下鍋,等鍋里的水燒到大開,這位大娘又指揮其他人將後廚另兩張鍋灶都點上火,將這一鍋殺豬菜底湯分成三份,用三個大鍋同時燉著。

  三鍋殺豬菜底湯里,又陸續加進去不少酸菜絲和水,然後司南再抬頭看鍋里時就發現鍋里的菜湯顏色就是那種淺黃色的了。

  看來那二斤多的醬油是半點沒浪費呢。

  婦女們在廚房說話的聲音不算小,時而還會哄堂大笑幾回,司南一心二用,在這中熱鬧里,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殺豬的熱鬧響動。

  豬下水和豬骨頭陸續送進來,清洗乾淨後,小塊的豬骨頭直接入鍋,大塊的剁段再丟進鍋里。豬下水就比骨頭費事多,要用玉米面或是鹽反覆清洗幾回才能下鍋。

  酸菜鍋里下了這些東西,味道不再單一,隨著燉煮的時間加長,香味更是瀰漫整個廚房。

  豬血放了好幾桶,加了鹽還有什麼別的東西,司南沒看清,不過看著幹活麻利的婦女開始清洗豬腸子,準備灌血腸了,司南不由想到以前吃過的煎血腸。

  將煮好的血腸切成一公分左右的厚段,放到油鍋里小火慢煎,煎到兩面起焦便出鍋,然後蘸著白蒜泥或是調好的汁子吃,那味道,想想就口齒生津,饞得直咽口水。

  司南坐在鍋前燒火,想著血腸如何吃最好時,第一鍋血腸已經出鍋了。一旁的莫三嬸切血腸下鍋,見司南咽口水,還笑著給了司南一小塊血腸尾巴。

  血腸灌好了,用繩系住腸子兩頭,司南得的這一小塊就是帶繩結的腸子頭。

  「香吧?就猜你們城裡人沒吃過。」

  吃過,就是沒吃過這麼原生態的。

  司南也沒多講,接過血腸,笑眯眯的謝過莫三嬸。

  血腸放進嘴裡,好吃到司南的心情都跟著飛揚起來。血里加了各色調味料,此時咬在嘴裡,滋味濃郁,香滑軟嫩。外面的腸衣微微有些硬,但卻是越嚼越香。將繫結的繩子咬下來,司南吃得臉頰都鼓鼓的。

  不過司南燒了兩個小時的火,也就得到這麼一塊血腸。

  等外面開始分豬肉了,廚房裡幹活的婦女明顯有些心裡長草的樣子。

  司南到是坐在那裡沒動彈,有烏亮呢,吃不了大虧。而且就算是分到的豬肉不太好,他們還能跟人理論呀?

  咱也是有豬的人家,底氣足著嘞。想到院裡那頭大肥豬,司南就在心裡計算著那些豬肉要怎麼保存。

  想要凍住肉,沒有冰箱冰櫃,只靠天然的室外溫度,怎麼也要零下五六度吧?記得以前看小說時,好像那個什麼硝的,多弄些就可以做個冰窖...搖了搖頭,司南必須說,這野豬來的時間有那麼一眯眯的早。

  再晚上半個月,豈不美哉~

  一時就在司南胡思亂想中,滿滿三大鍋的殺豬菜就都燉好了,掌廚的大娘一吆喝就有人組織各家各戶排隊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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