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結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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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忠偉辭職了。這件事情是孟雪貞從張風浪那裡聽來的。

  蔣小文開門進屋的時候發現孟雪貞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餐桌上擺著兩副碗筷和兩盤素菜炒肉。「你不是開始上班了嗎?怎麼回來的這麼早?」蔣小文一邊說一邊在嘴裡哼出歡快的曲調。

  孟雪貞很為難,對於蔣小文的那個他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猜測對象就在兩個人中間做選擇。蘭花指是陳小光,陳小光是陳忠偉的表弟他沒有能力也不可能是蔣小文的那個他,那麼為什麼光頭會說蔣小文是陳小光的女朋友呢?趙雯珊曾經說過B公司里實際上不只有穆總王總兩股勢力,心裡打著小算盤的人可不少。在孟雪貞的認知里陳忠偉很像是那個心裡有小九九的人,而陳小光會跟蔣小文扯上關係,這一定是基於蔣小文背後的那個人。

  「我有些事想問你。」她直接說出來。「你認識陳小光嗎?那個喜歡翹蘭花指的男人。」

  「認識。」蔣小文坐在餐桌前開始吃飯,她回答的很乾脆,喚過孟雪貞坐在對面一起吃飯她接著說:「不熟。替他擋過幾次麻煩事,好像是他父母懷疑他的性取向問題催著他相親結婚,他幾次求我幫他一起撒謊。」

  「你撒謊了?」孟雪貞問,此刻她已經確定那個人是誰了。

  蔣小文點點頭。「充當一個蘭花指的女朋友可真費勁,我不過是在電話里跟他父母說了一句話,這一家子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纏上了我,我是他家救命的稻草嗎?」

  「你不願意為什麼還要幫他?」孟雪貞繼續問。陳小光實在不是個值得蔣小文費心幫忙的人,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從小事情處著手來看待一個人的話蔣小文骨子裡是個很自傲自我的人。

  蔣小文只是笑,笑過之後就不斷的夾菜吃飯,等到半碗米飯下肚後她才斜著眼睛反問孟雪貞:「你不願意搞職場派別那為什麼還留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我沒有!」孟雪貞很激動的反駁。「他們不是職場派別,我也沒有故意留在誰身邊。」蔣小文看著孟雪貞又是一陣笑,吃過剩下的半碗米飯後,蔣小文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笑津津的說:「好了,看你激動的,就算你為愛痴狂好吧。我不賣關子實話告訴你,我幫陳小光只是一念之差,一個大男人會被小小的選擇逼迫到嚎啕大哭實在是震撼到我,我幫他接聽他父母的電話實際上並沒有起到好作用,現在看來也許是個大大的壞作用。」蔣小文停頓了幾秒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笑意更濃:「我從陳小光的口中還聽過你的名字,他罵你水性楊花。怎麼樣?聽了這個評價心裡什麼感覺?為愛痴狂?」

  什麼感覺?孟雪貞心裡堵著一口氣,氣陳小光對她的污衊嗎?還是氣蔣小文並沒有說實話?還是……「水性楊花」四個字在她聽來讓她對自己的判斷變得更加恍惚。「嘴長在別人身上,我也沒辦法控制。小文,我知道你的他是誰。」她索性直接提出來。

  「誰?」

  「穆總。」孟雪貞很平靜的說。穆總全名叫什麼她一直沒有記清楚,「穆」是個在生活中並不那麼常見的姓氏,穆總兩個字足以使蔣小文聽清楚她說的是誰。B公司與正總裁王總分庭抗禮的副總裁穆總,也是趙雯珊的頂頭上司,這個韜光養晦的中年男人和另一個臥薪嘗膽的男人一直在明里暗裡的爭奪B公司的實際控制權,並全心全意致力於把對方踢出局外,完成上市計劃。

  客觀來說這樣的男人身上一般擁有對女性富有誘惑性的特徵,蔣小文拜倒在他的西裝革履下也仿佛情有可原。當然執迷不悟總是不可饒恕。

  蔣小文終於不再發笑。一層薄薄的窗戶紙雖然脆弱卻是阻擋里外兩個世界的媒介,如今在孟雪貞的面前蔣小文的窗戶紙被捅破了,她的那個他並不是遠在天邊不可觸及的人,恰恰就是近在眼前糾纏在迷局裡的人。

  權利是個迷,她的穆總深陷其中。蔣小文不說話,孟雪貞知道自己猜對了。陳忠偉的離職一定是因為他觸及到了穆總的逆鱗,說不定就是因為他的表弟私底下接觸蔣小文這件事做的導火線,而蔣小文這段時間會主動向她談起她的孽緣苦海說不定也是受到了陳忠偉事件的波及。

  陳小光不大可能憑藉自身能接觸到蔣小文,作為穆總的勢力擁護者陳忠偉很有可能是知道蔣小文的存在的。

  果真如此的話,被光頭看到的陳小光和蔣小文的接觸中充滿著利用的味道。

  「你...…」一件事情的真相晾出來後一時間她不知道如何跟蔣小文說後面的話,囁嚅片刻終究還是再次問出口:「秦翔他知道你和穆總的事情嗎?」蔣小文是穆總的情人,穆總是秦翔要對抗的一方,而秦翔跟蔣小文又相識,那麼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會不會對秦翔和蕭北鳳的合作不利?

  蔣小文突然起身離桌,她的動作很快,逃也似的走離餐桌旁,站在次臥的門口蔣小文忍不住對孟雪貞說出今晚的最後一句話:「小孟,人還是糊塗些比較好。你問我的問題我無論回答是與不是你都有自己的判斷不是嗎?他總說你是一張白紙是脆弱易受傷的那一個,其實不然。你是泥土裡長成的人,外表軟弱內里剛強......想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想想在A公司、在蕭北鳳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一切,想想我的身份......他該不該知道我的事?」

  蔣小文消失了,消失在次臥那扇門的後面。孟雪貞呆坐在餐桌前,腦海里過電一般閃過很多過往的片段。想起蔣小文昔日的行為,想起蕭北鳳笑著說「臥底」的可疑,想起那個陽光耀眼的上午在蕭北鳳的十八樓他說的那句「枉費心機」——看來蕭北鳳當時說的不是她,而是秦翔!

  那兩人的合作又是怎麼一回事?秦翔和穆總是什麼關係?在這場A、B兩公司齊齊改換權利層硝煙瀰漫的商戰中自己又是在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小丑嗎?還是看客?孟雪貞不得而知。

  她沒有想清楚這些事情,背叛者孟國強突然打來了電話,帶來了另一個消息——他把孟家的戶口本寄給了秦翔。「妹妹,哥發的快遞,加快的那種,你囑咐秦翔留意啊,可能明天就能到!」孟國強很興奮的說。

  「哥......」孟雪貞疑問的話沒有說出口,她靜心想了想為了不讓家人擔心,這時只能簡短對話:「我知道了哥。他.....他說用完會儘快郵給你,放心吧。」

  「這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倒是你一個人在大城市裡也不知道他父母對你怎麼樣。我就說他太著急了,咱兩家還沒有見過面這實在是不大合規矩。就是.....哎,咱爸咱媽讓我告訴你一句話:你倆人別吵別鬧倖幸福福踏實過日子就行。先領結婚證也行,婚禮嘛,聽人家那邊的安排。」孟國強的話一會急一會緩,仿佛一直在思考、在猶豫。

  經濟條件上高低的差距會致使弱的那一方沒有選擇的餘地。

  電話這邊的孟雪貞大驚。秦翔要跟她領結婚證?!!在震驚下她沒來得及多想只聽孟國強又說:「貞貞,你別不好意思,你們領證這麼急,是不是......是不是你......你懷孕了?」

  「懷孕」兩個字擊垮了孟雪貞,她心底里波濤翻滾再也堅持不住,隨意敷衍了哥哥一句掛掉電話之後她躲進了臥室。

  安馨苑這處毫不起眼的兩居室,主次臥兩間臥室里各有一個女孩在面臨各自人生的艱難選擇和困惑疑慮。

  ***

  結婚證是法律上對相愛的男女兩人最大的鼓勵和肯定。秦翔打電話讓孟雪貞下樓的時候並沒有格外囑咐她需要注意妝容儀表,他的車停在安馨苑小區門外一段距離處,他的人坐在駕駛座上也沒有下車。

  「上車。」秦翔命令。

  「去哪裡?」孟雪貞問。今天並不是周末,張老闆一大早就通知她今天休班一天,那時她就猜到了這一刻的到來。

  她不知道秦翔用什麼方法或者用什麼條件竟然能讓張老闆聽從他的指揮。如今她不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

  「你知道去哪裡為什麼還要問。」秦翔面色不虞,他腳踩油門車子一溜煙駛上高速車道。他穿著平時貫穿的西裝沒有額外裝扮,這讓她開始懷疑是不是他真的要帶她去民政局。

  孟雪貞有額外精心裝扮過。她的頭髮柔順的垂下來,一年多的時間微卷波浪長發慢慢變的直順,時間讓長發變得更長更安分,如今乖乖的貼附在肩膀兩側;她的上衣是白色紅花點綴的襯衫外加短小緊窄的淺紅色外套,下身穿著一襲深藍色長裙,腳上是一雙麂皮小長靴。今天的她整體的色彩明度要高於平時的裝扮,說不重視那是假的,她很重視那個儀式。

  在身心俱受創,沒有正式見過秦父秦母,甚至處處受制於秦翔禁錮的狀況下她馬上就要在法律上成為秦太太。

  民政局大門口靜悄悄的,一點也不吵雜,大廳里幾對等待法律認可的情侶們面色都十分的平靜,並沒有出現孟雪貞想像的激動場面。工作人員像是流水線上的工人一般迎來一對又送走一對,直到孟雪貞和秦翔坐在凳子上填寫資料時她都不能相信她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是在經歷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

  拍照存檔,加蓋鋼印,交出九塊錢,她看著工作人員遞給秦翔一塊錢,而後又遞給秦翔一個紅通通的證本,她還在恍惚中然後手裡就被塞了一本一模一樣的證本。

  結婚證。「這個我替你保管。」秦翔把身份證塞到孟雪貞的手裡,而後拿過她手裡的那本結婚證。

  ***

  「今天你去幹什麼了?有一個小男孩來找你,他說打你電話沒人接聽。」蔣小文站在門口問。

  秦翔告訴她兩人去民政局辦結婚證的事情不能告訴其他人,其他人中應該是包括蔣小文的。「老闆放我一天假,我去看望朋友了。」撒謊時並不需要說的多麼精確,有實有虛具體事件越模糊越好,這樣被發覺的可能性最小。謊話完美的說出口她才注意到蔣小文在幹什麼,她驚訝的問:「你不在這裡住了嗎?」

  蔣小文看了看沙發旁邊的兩個大皮箱很尷尬的點點頭。「小孟,謝謝你伴我度過這段黑暗時光。」她拉著孟雪貞的手兩人一起坐到沙發上,沉默許久許久蔣小文講出孽緣的現今狀況。

  穆總打了蔣小文一巴掌,打她的時候配合著打人的動作他還說了一些很傷人心的話,具體說了什麼蔣小文沒有告訴孟雪貞。總之那一巴掌打懵了蔣小文,秦翔聯繫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對周遭的一切進行懷疑和判斷為了防止自己胡思亂想鑽牛角尖於是她藉機來到了安馨苑。

  孟雪貞聽到這些也想藉機勸告蔣小文退出這場不道德也沒有未來沒有出路的遊戲,可蔣小文沒有給她勸告的機會,講完心裡話之後她拉起兩個皮箱走出了門。

  恍惚中孟雪貞仿佛看到了吳蓮蝶的身影,她送走了吳蓮蝶如今又目送著蔣小文的離去,突然全身充滿無力感。生活是個泥潭,誰也解救不了誰,她自己何嘗不是在泥潭中?

  呆呆的看著失而復得的身份證,孟雪貞越發覺得今天什麼都不曾發生。白色藥片她還是要吃,安馨苑她還是不能離開,而趙雯珊仍然虎視眈眈的藏在暗處。

  小男孩?趙洋洋突然來找她,不不,是趙雯珊又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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