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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散趕緊坐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寫自己的作業。

  「砰」的一聲,房間門被一把推開。

  阿散眉毛跳了跳,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小雀兒。

  他頭也沒回,只是淡定著說道:「一般來說,臥室門的壽命在二十年左右,不過經你手之後,相信明年我就可以換個新的了。」

  推門而入的小雀兒略帶歉意地笑了笑,隨意道:「知道啦,下次我會輕一點的。」

  此時的小雀兒也已經長高了許多,甚至較個子而言,她比阿散還要高一點。

  二話不說小雀兒走到自己的書桌前,將背上的琴包放在了桌面上,隨後又打開取出了裡面的吉他。

  「阿散。」

  阿散疑惑著回頭,只見小雀兒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一把吉他,此刻正有模有樣調整琴弦的音階。

  他這才想起前段時間,雀兒媽媽在他家跟自己媽媽閒聊時就有說過,小雀兒最近喜歡上了彈唱,雀兒媽媽很是支持,當下就買了一把的吉他送給她。

  只是兩家隔壁,為什麼阿散從未聽到過小雀兒練琴的聲音?

  沒錯,在步入小學二年級後,阿散家的鄰居就打算賣掉小別墅,正巧雀兒媽媽手裡頭有些閒錢,在付下一筆定金之後,又把原先的高層給賣了,後面添了一些,總算在一個好日子搬了過來。

  自此之後,兩家算是成為了真正的鄰居。

  看著眼前的小雀兒正熟練地調整琴頭上的弦鈕,時不時還撥一個音聽聽是否正確,看起來已經練了有些日子了。

  「什麼時候練的?」

  阿散嘴上雲淡風輕地問道,實際上他心裡還是挺震驚的,小雀兒是屬於那種三分鐘熱度,心血來潮一時衝動,想讓她堅持一件事,那必須得有一個很強大的理由。

  「嘿嘿,不告訴你。」小雀兒狡黠一笑,故作神秘,只是清了清嗓子,然後又調整好了姿勢。

  阿散也非常時宜地關掉了自己的音樂,這丫頭學琴肯定是要顯擺的,要是不讓她顯擺到位,小雀兒才不會善罷甘休。

  「這是我自己寫的歌,先說好,不許笑,只許說好聽,結束之後要鼓掌。」

  「那要不要鮮花?」阿散無語。

  小雀兒笑嘻嘻道:「鮮花也行,一支花換我一個簽名,或者合照。」

  阿散:「你還唱不唱?」

  他裝作要擺正身姿繼續做作業的樣子,小雀兒果然急得拉過他的椅子,

  「好了好了,我唱就是了。」

  「等我以後出名了,你可別後悔……」

  弱弱地補上一句,小雀兒深吸一口氣,收起方才的嬉皮笑臉,逐漸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夕陽的暖光剛好透過窗戶打在她的臉上,阿散看見小雀兒額上沁出細微的汗水,臉頰點點絨毛被染做半透明,鬢邊細柔的長髮點染成金黃。

  小雀兒微微側頭,似乎正在醞釀情感,藍白相間的校服略顯寬鬆,光影在她的鎖骨間跳動。

  閉上眼睛,小雀兒輕輕撥動琴弦,柔和又緩慢,帶著一絲傍晚的憂傷,以及對燦爛繁星的憧憬。

  「你說要去旅行

  要找一個溫暖的地方

  放空自己心靈

  去看一看世界的斑斕

  晴朗的天空里

  花和樹在靜謐中生長

  而我想忘了你

  忘了那些過去的回憶……」

  小雀兒的歌聲很是動聽,這算是她為之不多的優點,從小嗓音獨特,唱什麼都好聽。

  但阿散卻不知怎麼的,聽著歌就那樣慢慢地陷入了一片莫名的傷懷中,腦海深處有許多畫面從他眼前迅速掠過……

  一抹白衣從天而降、柔光之中她的臉龐、星河燦爛煙花漫天,還有塵埃之中,他伸出的手,無力又絕望。

  「不行……」

  阿散的心一緊,嘴中輕輕吐出一句,他想抓住那些畫面,可這些圖像一閃即逝,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宛如錯覺一樣。

  他猛地站起了身,連帶著椅子都被擠退,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聲響。

  小雀兒的琴聲戛然而止,她疑惑著看向眼前的阿散,阿散的眼神有些慌亂,但隨即他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

  「怎麼了阿散,什麼不行,不好聽嗎?」

  阿散閉眼輕呼一口氣,再度睜眼時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樣子,他只是淡淡道:

  「好聽,但是……歌詞不太合適。」

  「不合適?」

  小雀兒頓時就鼓起了腮幫子,這可是她絞盡腦汁想到,編寫旋律時並沒有多大困難,幾乎就是行雲流水,後面在潤色一番就頗有樣子了。

  只是填詞的時候,實在令人苦惱。

  「小小年紀,你談過戀愛嗎,寫得這麼傷感做什麼?」

  阿散慢慢坐下,強裝鎮定又接著說道:「不要總是唱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偶爾歌唱一下老師、家人,或者……朋友也行。」

  小雀兒不服氣,她辛辛苦苦寫的詞居然被批判的一無是處。

  「喂,咱們倆一樣大好不好!」

  雖然小雀兒知道阿散大自己幾個月,可自從上了小學,她便越來越少喚阿散哥哥了。

  「幹嘛這麼老氣橫秋啊,再說了,我沒談過丹羽談過啊……」

  阿散:……

  果然嘛,他就說最近看小雀兒跟丹羽走得近了些,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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