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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意從天台跑下來,撞見談宴,一臉毫不意外:「誒,一會兒見不到我就開始想我了?」

  兩人站在三樓樓梯拐角,沒有了舒父舒母在場,談宴拉過舒意冰冷的手,將她抱在懷裡,「嗯,想你。」

  舒意笑得眉眼彎彎,鼻尖凍得有些紅,整個人生動又肆意,她用力擁抱住談宴,將臉埋進他溫熱的胸膛。

  談宴今日噴的香水是舒意送給他的那一瓶,說實話,非常適合談宴,讓人想咬一口的淡淡香氣,舒意沒忍住,用臉頰蹭了蹭:「我給你準備了驚喜,想看看嗎?」

  「好。」談宴手指拂過舒意柔順的長髮,眉眼也溫柔了下來。

  談宴跟著舒意上樓,舒意推開天台門,天台積雪沒被輕掃過,此刻滿目琳白的雪上鋪著紅色的玫瑰花瓣,寫成幾個大字。

  『marry me』

  談宴足足愣了五秒,下意識看向舒意,舒意朝著他伸手,五指張開,細長的鏈條從舒意掌心垂下,一枚銀色的戒指闖入他的視線,心臟陡然加速,他看著面前晃動的戒指,心上像是海面起了碧波,蕩漾間詮釋所有無法言說的心緒。

  半晌,他顫著手取下那枚戒指,戒指是枚再簡單不過的素戒,外圈印下一圈尤加利葉的藤枝,內里鐫刻著一行灑脫的英文字:

  SY love TY

  「這是,給我的戒指?」談宴捏著那枚銀色的戒指,眼眶逐漸濕潤。

  此刻離實現夢境回溯只有十幾分鐘,舒意認真仰頭看著談宴,仿佛要將他此刻的面容刻入腦海,她笑著說。

  「你不是一直想要戒指嗎?但是這枚戒指不是因為你想要我才送的,因為我想送給你,我想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好久了,想問問你如果再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會不會還是選擇和我結婚。」

  談宴還沒來得及開口,舒意阻止了他,「談宴,你不用急著回答,如果人生能重來,選擇的機會那麼多,憑你的本事一定能站得更高,你不是非要選擇原來的路。」

  天台附近的燈落下如暮色一般柔和的光,將舒意漂亮的眉眼照得溫柔,她眼尾有些紅,眼睛也濕漉漉的,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她注視著面前的人。

  四周溫度有些低,說話時有縷縷白霧飄出來,舒意握住談宴的手,將那枚戒指虔誠地給談宴戴上。

  三毫米寬的銀色素戒,襯得男人如玉的手愈發修長白淨,指甲修剪得圓潤整潔,像是高雅的藝術品,從手腕處延伸出的青色脈絡一路起伏纏繞在手上,透著蓬勃的荷爾蒙吸引力。

  舒意莫名想起了前天晚上,這雙手掐著自己腰,捂著自己眼的模樣,最後甚至讓她咬著手指結束了一切。

  舒意眼淚掉下來,她握著談宴手,抬眸撞進男人深邃漆黑的眼中。

  「我有好多事情沒告訴你,我也是來攻略你的,我甚至還通過回溯見到了小時候的你。」

  「回溯里,你問我是不是對你很失望,我當時特別難受,我對你一點都不失望,你問我怎麼辦,你問我生活會不會變好,我的心在滴血,喜歡一個人怎麼就這麼痛苦,好像全世界的雨水都匯聚在眼裡,流不完。」

  談宴喉間疼得發酸,張唇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始終維持垂頭的姿勢,凝望著舒意,試圖制止舒意繼續說下去。

  舒意勉強扯了扯嘴唇,「我一點都不厲害,不能幫到你一點,如果能實現回溯里的事情也不錯,我希望你過得更好。」

  「不……」

  談宴還沒來得及說完,舒意踮腳,將談宴的臉捧著,在他唇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在冬日積雪的影響下顯得混沌而沉悶,四周驟然變得空蕩,風聲呼嘯,枝頭簌簌積雪掉落。

  舒意看著落在地面上的那枚銀色戒指,蹲下身,捂著臉哭了起來。

  雖然早就做好了告別的準備,可真正面臨這一刻時舒意還是控制不住地掉眼淚,她撿起那枚戒指,哭得有些狼狽。

  回溯不能幫談宴復活他的父母,也無法使何記科起死回生,但如果沒有回溯,談宴會被舅舅那一家推到石塊上撞得頭破血流,會在大半夜被趕出來後又只能搖尾乞憐地回到賀家,會因為何記科手術籌集不到醫藥費而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生命消亡。

  舒意能幫到他一部分,但那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全部。

  第九十二章

  晚上舒意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捏著自己脖頸上的那枚戒指,雙眼無神。

  她有點哭不出來。

  眼淚早就流幹了。

  這枚戒指是舒意專門定製的,只有一枚,舒意也是後來才知道上回用尤加利葉藤簡單做成的戒指被談宴一直放在書房柜子里保存。

  尤加利葉的花語是恩賜。

  舒意想,遇見談宴又何嘗不是恩賜,就選擇了一枚外圈帶著尤加利葉圖案的戒指。

  裡面的字母是舒意親手操縱機器用雷射刻的,因為知道談宴的個性,所以舒意選用了素戒,戴著既不會顯得突兀還額外增加了幾分性冷淡意味。

  系統說回溯實現後的結果他們也無法控制,而此刻談宴不在自己身邊,說明他並沒有按照上輩子的路線和她結婚,這就是回溯的結果和代價。

  舒意接受。

  回溯後的一切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不一樣,第二天便是新年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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