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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談宴鬆開,喘著氣,漆黑的眼眸緊緊盯著舒意。

  「舒意,不是說要量我的三圍?」

  談宴的聲音微啞,像是壓抑了許久的困獸,又像是窗外紛飛的雪,濃郁到無法化開,紛紛揚揚,落了滿地霜。

  他半直起身,拉過舒意的腿環住自己的腰身:「自己量。」

  那天具體的場景舒意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視線中那盞燈晃動成模糊的光點,像是閃動頻率過高的信號,一次次亮在舒意眼中,彰顯著比任何時候都要濃郁的愛戀情潮,濕熱的觸感順著汗意和熱度在整個房間蔓延開來,把舒意的意識煮成蒸餾瓶里的水,剔透無暇。

  談宴俯下身咬上舒意的唇,聲音啞又烈,像是飲下一壺最烈的酒,又像是過境的狂風:「舒意,能不能看看我,能不能喜歡我?能不能?」

  舒意仰起細長的頸子,回吻住談宴,清凌凌的眼淚下滑滲入髮絲,舒意聲音斷斷續續:「能,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她像是被拋上岸的人魚,魚尾擺動著,在乾燥的沙灘上挪動不了分毫,只能張嘴求救,然後眼睜睜看著求救聲被談宴吞進肚子。

  塑料紙再次撕開的時候舒意揪著被角往床頭爬,「不行了……我喝醉了,我不行了……」

  爬到一半,又被男人抓住腳踝拖了回來,將她的腰身按塌下去,啞著嗓子控訴她:「你又不動,怕什麼。」

  舒意無能狂怒:「談宴,你要點臉啊!」

  ……

  凌晨五點,舒意在談宴的幫助下洗完澡,她捧著水杯靠在窗前看外面的大雪。

  今天晚上是S市入冬的第一場雪,雪下得纏綿悱惻,將整個庭院映照成一個亮堂的白,有些孤單又莫名和諧。

  等談宴洗完從浴室出來,舒意飛速縮進搖椅上的小毯子裡當烏龜,談宴大手一扯,掀掉了烏龜的殼兒,「還喝水嗎?」

  舒意紅著臉,嗓子啞得不行,一想起剛才的事情就氣。

  用腿量三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舒意垂著眼不敢看談宴,小聲說:「第一次啊我是……」

  舒意雙腿現在還在打顫,站都站不穩,連捧著杯子的手都在抖,像是得了帕金森。

  談宴把舒意打橫抱起,十分坦然:「我也是第一次。」

  「那你還……」舒意說不出來。

  談宴嗓音帶著縱.欲過度後的嘶啞:「明天周日,你剛好不用上班,我算好了。」

  舒意:……

  「就……那個東西,你什麼時候準備的?」舒意猶豫半天問出口,又羞又氣。

  衣服脫光的時候舒意睜開眼,看到談宴赤.裸著一隻腿踩在地毯上從床頭櫃裡抽出一個盒子,一隻手撈著她的腰,叼著慢條斯理地撕開,喉結上下滑動性感無比,視線往下是塊壘分明的肌肉和削瘦緊緻的腰線,線條流暢,人魚線順暢又緊實,場面簡直沒眼看。

  談宴一臉坦然:「結婚那天媽媽買的。」

  只是放在床頭櫃裡一直沒動而已,更何況他又不是柳下惠,也就沒扔,他以為最先撲倒他的肯定是舒意,可沒想到最終還是自己先撲倒了舒意。

  舒意一臉震驚。

  合著早有準備是不是?

  談宴彎腰又在舒意額頭上落下一吻,「你今天喝了酒,現在頭疼嗎?」

  舒意腦袋不疼,但她喜歡談宴這樣溫情地問她,於是她可憐巴巴地點點頭,眼眸濕漉漉地說:「疼。」

  舒意眼中的狡黠實在過於明顯,但談宴無法拒絕,他總是無法拒絕舒意,無論是多麼過分的要求。

  「我給你揉揉。」談宴說。

  他給舒意揉揉腦袋,又揉捏小腿,不見一點不耐煩。

  身體的疲憊感讓舒意安心躺在床上享受談宴的服務,燈光下一切都變得溫暖柔和,談宴低眉垂眸的模樣讓舒意更覺得安心。

  她想起自己今天晚上和夏檸說的話。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喜歡談宴嗎?」

  「我內心好像是一片孤島,他是孤島上唯一的一顆樹,雖然也會覺得荒蕪,可是如果樹沒了,你就會發現,原來這片孤島這麼大,原來這片孤島這麼荒蕪淒涼。」

  舒意雖然總是笑嘻嘻的,可是她也會難受,也會迷茫,她不是全能的,她有很多願望還很貪心,她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好,可是還有一個人會發現她的情緒,會照顧她的情緒,甚至還會在對視間了解她的意思。

  這世界上有千萬個可能會合適她的人,可是再也沒有和談宴一樣讓她這麼喜歡的人。

  於舒意而言,談宴就是那棵唯一的樹。

  舒意安心地轉身窩在談宴的懷抱中,累得連話都說不清楚:「談宴,你是唯一的樹……」

  談宴圈住舒意,輕輕在舒意發頂落下一枚吻,喉間酸楚難捱:「知道了。」

  舒意想讓他當樹他就當樹,舒意想讓他好好活著他就好好活著,他年少時許願以後想有一個家,可家不是有房子就行。

  舒意在哪裡,哪裡就是他的家。

  談宴喜歡看舒意一點點探索別墅時驚喜的模樣。

  喜歡看舒意在寬敞的後花園曬被子。

  陽光肆意落在舒意漂亮的眉目上,舒意和旁邊的人談笑風生,笑聲順著風傳入他的耳朵。

  等看到樓上的他,伸長手朝他揮揮,笑得燦爛,長發隨著風一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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