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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意，你沒上學嗎？」舒意直視著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眸。
「不想上學。」
舒意皺起眉，少年談宴心思沒有成年談宴那麼難猜，他好像是在賭氣，舒意耐著心：「為什麼不想上學。」
「沒錢。」
半小時後，舒意帶著談宴從H市最大的富豪家裡走出來，僕人將兩人送到大門口，臉上帶著恭敬的笑意。
談宴捏著手中的支票，難以置信地數著上面寫的數字，八位數。
太陽的燥熱烘烤著他的身軀，他像是一隻沒有軀殼被撒了食鹽的蝸牛，無法蠕動爬行，正在慢慢融化。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把項鍊賣了，錢給你，現在夠了嗎？現在可以去繼續上學了嗎？！誒誒誒，你幹嘛？支票不能隨便捏！一旦有折橫銀行就不給你兌了。」
舒意心疼地從談宴手中搶過支票，滿意地看著上面的數字，雖說是七千萬兜底的折扣，但沒有證書，沒有來源，這個價格已經很高了。
這筆錢足夠讓談宴下半生都躺著。
錢能解決百分之九十八的煩惱。
不缺錢，以後能安心上學，還能好好照顧自己和談嘉和，甚至日後創業這還能作為一筆充沛的創業啟動資金，怎麼想怎麼划算。
旁邊談宴的表情沒有舒意想的那麼友好，舒意小心翼翼把支票收好，詢問旁邊的談宴：「我能在你家住幾天嗎？住幾天就走。」
「不能，你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我不需要你幫忙，也不需要你的錢。」談宴語速又急又快，邁步就走，舒意追上去。
談宴想起什麼，又猛地轉身，兩人撞在一起，舒意揉著通紅的鼻尖，沒好氣道：「你發什麼瘋？」
「我把錢還你。」談宴說。
他手抬起來，又想給舒意揉腦袋，又不敢，猶豫了好半天，最終手臂垂在身側捏成拳。
「好啊，把錢還我，順便請我吃一口茶，我穿著這麼厚的衣服，背上出了一身汗，頭髮熱得打縷，你沒打算讓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嗎？換完我就走。」
舒意微微仰頭直視著談宴。
說假話誰不會，說騙人的話誰不會，反正也沒有人錄音，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九月尾的太陽正盛，兩人站在陽光下，舒意鼻尖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臉頰曬得通紅，她手上還拿著棉服，她以為夢境回溯會是冬天，卻沒成想是夏天，熱得她心情也跟著暴躁起來。
「好，喝完茶你就走。」對上那雙寶石般的眼睛，談宴敗下陣來。
他把舒意領回了家，是他在老城區租的房子，一室兩廳，一個小小的衛生間，沒有廚房，房子陰暗到大白天還需要開燈才能視物。
談宴拿著熱水壺燒水，燒水的過程中舒意就坐在沙發上打量著房間。
房子雖小但收拾得很乾淨，沒有多餘的雜物，擺放電視的柜子上貼滿了各種獎狀，下方是一排擺放整齊的書籍資料。
角落靠近窗戶的位置有一盆蘭草，垂吊在天花板上，往下垂著松綠色的枝條，茶几上簡單地擺著幾本書，日曆定格在九月十五號，連水杯都沒有，但……
舒意撿起茶几上的一包煙，皺眉道：「你還抽菸？」
談宴幾乎立刻衝過來把那包煙扔進口袋裡。
談宴悶紅了耳根，囁喏半天解釋道：「我幫別人買的。」
「你猜我信不信？」
「不抽就是了，你是我什麼人，管那麼多幹嘛？」談宴聽到開水壺燒開的聲音，又跑回去給舒意倒水，開水把玻璃杯仔細沖洗一遍，再緩緩注入熱水。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時發出玻璃相撞的悶砰聲，談宴莫名有些凶神惡煞：「喝完你就走。」
舒意看著還冒著熱氣的開水，不滿道：「茶葉呢？」
「沒有。」
「牛奶呢？」
「你要求怎麼這麼多。」談宴煩躁地揉腦袋，最終還是拿了一瓶給談嘉和買的兒童牛奶給舒意。
他似乎對舒意的出現並不驚奇，甚至是她的外貌也不好奇。
他就不問問她，怎麼能有人十幾年如一日般的美麗呢？
舒意心頭有些亂。
舒意把吸管插進去喝，看著談宴穿著黑色汗衫走進臥室，片刻，談宴走出來，手指上捏著一張銀行卡。
他把銀行卡遞給舒意，聲音低沉，帶著少年的沙啞：「你當初給我的錢我花完了，後來又都攢上去了，和你當初給我的時候一樣多。」
舒意當時給他開了銀行卡後就把自己銀行卡上的錢全部轉到他的卡上了，秘密是他的生日。
「所以你不上學是因為想賺錢？」舒意沒接那張銀行卡。
第二次回溯把銀行卡給談宴的時候舒意帶著點想迫切完成任務的心思，可系統並沒有告訴她反派值降低的通知，反而是在今天舒意看到淋雨的談宴後，看到談宴站在墓地後系統說反派值降了。
反派值的確和談宴有關係，可反派值的降低和談宴有關係嗎？
「活著而已。」談宴說。
沒錢就活不下去。
沒錢就不能讓談嘉和上學，沒錢就不能給張老頭下葬，你看，沒錢是件多麼糟糕的事情。
「我沒住的地方，你收留我幾天。」舒意自顧自說著，一口氣喝掉最後一點牛奶。
「我沒有在問你可不可以，也沒有想徵求你同意的意思，四晚，最多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