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忘了身份(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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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寶公公冷眼旁觀這二人,一句話也沒說。

  以前宋元寶在玉堂宮的時候,知夏負責伺候他,那個時候三寶公公覺得這小丫頭還挺招人喜歡,如今卻是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和穀雨攪和到一塊去了。

  三寶公公心中嘆了口氣。

  果然後宮女人就沒有一個單純的,尤其是涉及到爭寵,心性再好的人,最後都會被逼得心思陰毒不擇手段。

  知夏吼完那一通,眼淚流得更洶湧了,一遍一遍地用袖子擦著。

  最後竟像是待不下去,抹著淚朝東跨院跑。

  挽秋剛把昨天晚上穿的綢衣綢褲換下來準備去水井邊洗乾淨,出門就見知夏哭著跑回來,她忙喚住她,「知夏,你怎麼了?」

  知夏聽到聲音,停下腳步,紅著眼圈瞪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緊跟著便急匆匆地回了房,將門「嘭」地一聲關上,那動靜大的,直把房裡的念春和繡冬都給驚了一跳。

  念春探出半個腦袋,但見挽秋端著木盆站在院裡,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怎麼了?」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挽秋,她突然瞪大了眼,「挽秋姐姐?你昨晚去哪了?」

  穀雨那邊都鬧開了,這會兒不可能再對姐妹們瞞著,挽秋只得如實道:「我昨夜留在承明殿了。」

  念春點點頭,哦了一聲。

  挽秋給殿下守夜的時候,都是宿在那邊,沒什麼好稀奇的。

  只不過,「姐姐這麼快就去守夜,不怕穀雨姑姑再為難與你嗎?」

  挽秋咬了咬唇,小聲道:「不是守夜,而是……是……」

  念春聽著,小聲問,「侍寢?」

  挽秋輕輕點頭。

  念春呆住了。

  幾遍她們幾個都知道,給殿下侍寢是早晚的事,可這一天真到來的時候,還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簡直像是在做夢一般。

  雖然頭一夜給殿下侍寢的人不是她,可只要有一個成功,就代表其他幾個都有機會了。

  思及此,念春心裡美滋滋的,小臉上滿是笑容,「那我恭喜姐姐啦!」

  挽秋尷尬地扯了扯唇角。

  而後看向知夏的房間,「先前知夏妹妹哭著跑了回來,我這會兒不大方便,念春妹妹替我去看看她吧!」

  挽秋深知,自己昨夜得了殿下寵幸,今兒一早穀雨便帶著知夏過去要伺候殿下更衣梳洗,殿下之前就不曾傳喚過知夏,如今知夏貿然進去,就算殿下沒生氣說難聽話,定也是當眾就讓她出來了。

  這樣的打擊,知夏肯定受不住。

  而她昨晚「得了便宜」,這種時候若是再跑去拍知夏的門問她怎麼了勸她別傷心,就算自己出發點是好的,在別人心裡也成了假惺惺。

  索性,挽秋只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去問。

  她挺珍惜和姐妹們在東跨院的日子,不希望因為侍寢的事反目成仇。

  可在這宮中,哪有永恆的姐妹情?

  殿下一旦開了竅,往後就會涉及各種各樣的爭寵問題。

  想到這些,挽秋無奈又遺憾地嘆口氣。

  念春去往知夏房裡的時候,她正趴在枕頭上哭。

  「知夏,是不是穀雨姑姑磋磨你了?」

  念春一面說,一面在床沿邊坐下。

  知夏哭得正難受,一句話也沒說。

  念春道:「穀雨姑姑說話行事就那樣,咱們早就領教過的,你若是跟她計較這個,往後指定得被氣死。」

  「我就是覺得委屈。」知夏抽噎著,「大家都是一同被送來的,她能入內殿侍寢,我不過是去伺候梳洗,就被幾句話給打發了,出來還得被姑姑叱罵說我沒用,哪有這樣的?」

  說著,她一把抱住念春,伏在她肩頭繼續哭,「來的時候咱們說過的,往後不管誰先得寵,都會想法子讓其他人沾光,其他人也不興爭風吃醋,可是你看看,她都幹了什麼?昨兒還說得好好的,自己要裝病,起碼半個月不見殿下,又囑咐咱們千萬要對外瞞著,就說是染了風寒,咱們是幫她瞞了,可她呢?大晚上的瞞著咱們,自己去爬了殿下的床,要不是今兒一早我跟著姑姑進去,還不知道她昨夜留在了承明殿,她到底什麼意思?怕我們跟她搶殿下不成?」

  念春猶豫道:「會不會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內情?」

  「她白天裝病,晚上去爬床本來就是事實,還能有什麼內情?看那樣子,今天早上若是我再去晚點兒,她是準備偷偷溜回來讓我們以為她昨夜宿在東跨院的。」

  知夏越說越傷心,「殿下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她怎麼能這麼自私?如今害得我被姑姑罵了也不來安慰安慰我,我恨死她了!」

  念春不知道怎麼勸,其實在她看來,誰先給殿下啟蒙,那都沒什麼差別,反正她們四個人當中,總有人要開這個頭。

  知夏會這麼鬧,是因為年紀小,她跟殿下同歲,考慮問題本來就比其他幾個幼稚些。

  這時,門口傳來繡冬的聲音,「一大早就哭哭啼啼的,晦不晦氣?」

  繡冬向來是個嘴巴毒的,知夏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要不是誠心來,就出去,我可不想聽你損人。」

  繡冬嘖一聲,往旁邊一坐,「不就是挽秋那小蹄子得了寵幸,咱們是姐妹,誰得寵不一樣?」

  知夏輕哼,「姐姐是大度之人,我可沒法兒跟你比。」

  繡冬瞅她一眼,「挽秋只是個侍寢女官,你跟她叫什麼勁,要有那能耐,何不留著等將來太子妃和側妃入宮再跟那幾位好好鬥斗?」

  知夏小臉一白,隨即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繡冬隨手抓了把瓜子嗑著,「我難道說錯了不成?咱們只負責侍寢,將來還得被分去內廷各處任職的,就算你如今斗贏了她,還不是什麼名分都撈不著,白費勁兒,有資格勾心鬥角的,是主子們,你是哪個殿的主子,殿下的邊兒都還沒挨上就拈酸吃醋的,別是待的日子久了,連自己什麼身份都給忘了。」

  這些話,其實四個人心裡都明白的,可知夏先前才剛在太子跟前丟了面兒,又被穀雨好一通數落,如今心裡還憋屈著,再被繡冬刺穿事實,她頓時惱怒不已,伸手拿起床上的枕頭就砸過來。

  繡冬身子一歪避開了,也不幫她把枕頭撿起來,哼聲離開。

  繡冬一走,知夏便嗚嗚嗚地又哭了起來,「念春姐姐,她們都欺負我,嗚嗚嗚,我好難過。」

  念春抱著她,「乖啊,別哭了,其實繡冬說的也挺有道理的,甭管最後有沒有侍寢成功,咱們都是不可能有名分的,還是得被安排去內廷做事,你要看開些。」

  知夏吸吸鼻子,「連你也這麼說。」

  又不滿地嘟了嘟嘴。

  ——

  而另一頭,得知了挽秋侍寢成功的穀雨氣得肺都快炸了,知道太子如今不待見她,她沒進去找不痛快,而是直接去了洗衣坊,問她們昨夜承明殿是否有床褥送來。

  負責漿洗的兩位小宮女聽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有。

  穀雨又問上面有什麼痕跡沒。

  這話太露骨,小宮女羞得不好意思抬頭。

  穀雨氣得臉都黑了,當即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不要臉的小賤人!」

  裝病去爬床,她倒是挺會耍花招。

  兩個小宮女莫名其妙被罵,瑟瑟發抖起來。

  穀雨一閃身出了洗衣坊,回到西跨院以後吩咐一個小太監去把知夏叫來。

  小太監去往東跨院的時候,挽秋已經洗完衣裳,念春也回了房,知夏房裡就她一個人。

  聽到敲門聲,知夏打開,見到是個臉生的小太監,愣了愣,「公公找我何事?」

  小太監壓低聲音道:「姑娘,穀雨姑姑讓我來傳,說有要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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