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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予衡無奈:「又不是病得動不了,哪裡用得著你餵。」

  湘君堅持要喂,宋予衡索性隨她,湘君笑起來杏仁眼彎成好看的月牙形:「方才聽到陸院判的話我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可真是個大好人,改日我要給他立個長生牌位日日參拜。」

  宋予衡一碗米粥剛喝完,容策就沐浴迴轉了,湘君抱起托盤溜得比兔子還快,臨走不忘熄滅外廳的燈燭,貼心的關好房門。

  容策躺在床榻外側,伸手自然的把宋予衡攬入懷中,隔著單薄褻衣宋予衡緊貼著他堅實的胸膛:「晉州一役可有受傷?」

  「你請求老師與我同行,還能出什麼事?」

  宋予衡指尖輕掃過容策側頰結疤的細小傷口:「騙人。」

  容策包裹住他的手放在唇邊細細親吻:「沒事。」

  宋予衡抬眸溫情繾綣道:「破相了,我可就不喜歡了,貴為太子殿下也不好使。」

  容策欺身把他壓在身下:「好,謹遵太子妃口諭。」

  正月十五,朝堂禁令未撤,不允許舉辦花燈集會等人流量密集的活動,百姓只得居家過節,宋予衡卯時就醒了,被迫賴床賴到辰時才起,湘君伺候他穿衣洗漱,只說衣物是容策特意準備的,必須穿。

  朱紅色四時花卉暗八仙提花廣袖罩衫,幾十種紅色系絲線在袍角、袖口繡了疏疏落落的竹葉紋飾,里襯荔枝紅寬袍,袖口領口繡了鸞鳳夔龍紋紋飾,里衫也替換成了絳紅色,腰間繫著赤紅雙魚佩,同心梅花絡下垂著正紅色流蘇。

  烏髮全部用金冠束起,鮮亮的顏色把他的五官輪廓全部凸顯了出來。

  他往常穿得朝服也是紅色,卻總給人種濃得化不開的陰鬱感,不似這般光彩照人,宛若冬日暖陽下得倚欄芍藥,雍容清貴。

  督公府上下忙忙碌碌,河伯說既然不能出府,便在府內舉辦自家的花燈會,一早婢女侍從就開始掛各式花燈,容策去北府衙處理上元節後各州縣疫情防控問題,宋予衡忙於政務忙習慣了,接連幾日未能親自過目各州府奏疏,只聽齊湘匯報結果總有些不踏實,吃完早膳也去了北府衙。

  醫署研製出的治療疫症的藥方效果顯著,疫情得到了有效遏制,容策與六部尚書商議完疫情後續處理問題時差不多也到了用午膳的時間,李龔埕有心想詢問宋予衡的病情又不知道該如何同容策開這個口。所有人對倆人的關係心照不宣是一回事,搬到明面上挑明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可是他們未來要效忠的君主,他雖然想知道但絕不能先開這個口。

  李龔埕偷偷瞄了眼姚殊,這人說話言簡意賅,話少讓人容易會錯意,還是不要隨便冒險了,於是他用胳膊肘戳了戳褚成鍾:「褚大人,趁著用膳間隙我們向殿下打聽打聽督公的身體狀況吧,殿下肯定知道!督公那日吐了那麼多血,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晚上老做噩夢。」

  褚成鍾抵唇輕咳,韋周偏頭看他,褚成鍾道:「韋大人,葳蕤殿總督辦是宋督公,上元節後是否重新動工,你不需要去請示一下?」

  韋周恍然,在朝服里摸了半天摸出本厚厚的奏摺:「殿下,你與督公日日耳鬢廝磨,想必呈遞奏摺很方便,能否勞煩代為轉交?」

  李龔埕以手扶額,娘哎,茶餘飯後談論的話本子是能在主角本人面前說的嗎?死腦筋,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可真厲害。

  「什麼耳鬢廝磨?」齊湘掀開厚重的門帘,宋予衡邁步而入,目光一下子就落在容策身上,他身穿太子規制的赤紅蛟龍袍,腰間也繫著塊雙魚佩,宋予衡欲蓋彌彰的用寬袖遮蓋住了左腕上與容策一模一樣的佛珠。

  李龔埕衝著褚成鍾使眼色,韋大人所言不假,耳鬢廝磨的佐證,褚成鍾闔了下眼以示應答,然後上前一步解釋道:「韋大人表述不清,他說他收集了些京中時興話本想拜託殿下轉交給你解悶消遣。」

  宋予衡隨意應道:「哦,那便送來吧。」

  「我沒有……」

  李龔埕及時捂住韋周的嘴笑呵呵道:「韋大人久不見督公,情緒難免有些激動。」

  所有人看到健康的宋予衡完全忘了前日被朝堂審訊支配的恐懼,圍著他噓寒問暖,說話聲音大了都怕嚇到他,這個問送去的老參入沒入藥,那個說母雞湯補身體最樸實,宋予衡難得好脾氣的同他們閒話了一盞茶的工夫,右手不自覺的開始摸桌上的公文。

  容策道:「今日是上元節,諸位大人整理好公文便早點回府陪家人過節吧。」

  「是。」

  宋予衡隨容策出了北府衙:「仗著本督寵你,殿下是愈髮長本事了。」

  容策抱他上馬:「帶你去個地方。」

  容策帶他去的地方是舊時東宮,雖已命人重新打掃修整過,依舊難掩荒蕪蕭瑟,宋予衡沿著迴廊往裡走,小花廳中的海棠花樹,四季堂前被他餵死一池錦鯉的藕花池,練劍時劃壞的珍品太湖石,喝酒賞雪曬太陽的湖心亭……容承寅也曾護佑他過過一段逍遙自在的日子。

  東宮祠堂中只擺了容承寅與楊辭書兩個牌位,容策與他一同焚香叩拜,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容策曾說他有時候會想,如果父親能再強大一點,是不是母親不必顛沛流離,他也無需步步為營。

  他會,宋予衡相信他肯定可以做到,可然思啊,你不知道你父親已經在自己的能力所及範圍內拼盡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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