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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付生玉看那些莫名其妙的單子時不時就覺得那些人是不是有病,在她看來,有些事情完全不應該出現。

  親情、愛情、友情、金錢、欲望、權力、三觀……

  人總在為各種身外之物打來打去,打死了變成鬼還要爭個一二三,復仇倒也罷了,可遇見的很多事情完全就是人自己作的。

  幻境中場景變換,付生玉五歲背上小箱子陪著吳福春開始走遍大江南北,什麼地方都敢去,有時候吳福春還不在身邊,她就需要自己走出來。

  在一柳村的時候付生玉跟鄒覺說,比一柳村更恐怖的地方她都去過,何況一個小小的一柳村。

  看著那些幻境,鄒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阿玉,你以前就……都接這種單子的?」

  光血腥程度,要是拍成片子,十八禁都管不住啊,直接就會被封的程度。

  之前鄒覺十幾歲時喜歡獵奇的片子,搜過一些在國內外的恐怖片,那噁心程度,作為人去看就會非常噁心。

  看片子都那麼難受了,付生玉從小卻都是親眼所見,甚至是被困的一員。

  屠亦也忍不住說:「我十八歲以前都沒結果這樣的單子,抓抓鬼驅驅邪就是日常了。」

  付生玉看著感覺還好,提著燈籠回頭對他倆道:「我在上大學以前都以為正常人過的就是這種生活,以至於我很長一段時間看什麼都索然無味。」

  對此,吳福春解釋了一下:「雖然比較老套,但我相信你們在網上都聽過一句話,『父母教不會熊孩子的,社會一天就可以教會他』,同理,我可能教不會阿玉的東西,去這些地方待一天,她就能學會。」

  就好比說情深不壽,無論什麼樣的小孩,都對情感帶有一種美好的盼望,他們希望父母恩愛,那是他們接受的第一份愛情。

  當父母不夠恩愛的時候,就希望父母愛自己,這是親情彌補愛情認知的欠缺。

  如果親情也不存在,一個人就會把情感完全寄托在友情上,哪怕是假的,也會拼了命一樣接住。

  什麼樣的人完全可以自由不受情感束縛呢?

  見過情感有多虛渺的人。

  吳福春就是帶付生玉去見見所謂的情感,到底多廉價,又有多珍貴。

  幻境中在付生玉七歲的時候有一個單子,是親人的。

  一對年輕的夫妻來找吳福春定製衣服,四套,雙方的父母各一件,夫妻看起來十分恩愛,丈夫始終牽著妻子的手,一刻也不放開,而妻子總是貼著丈夫,每當有點聲響就會害怕地捏緊丈夫的手。

  吳福春聽他們說了很久的話才聽明白他們的意思,因為他們不是雲城人,家鄉還離雲城比較遠,說的普通話夾著濃重的方言口音,哪怕吳福春經常跑各種地方都聽得一知半解。

  連說帶比劃地互相說了半小時,吳福春才聽懂他們是想給彼此的父母各做一套壽衣,但最好不要那麼貴重,他們的預算有限。

  見夫妻倆挺困難的,吳福春就多問了一句:「我這有現成的衣服比較便宜,你們看看成衣怎麼樣?一般定製的話都要把製作費跟設計費用算進去,一下子最少翻三倍,不太划算。」

  夫妻倆侷促地對視一眼,丈夫咬咬牙,問:「我們是聽說……你這裡能做……鎮壓鬼魂的壽衣,跑了挺多地方找了很多介紹才過來,買成衣的話,有這個效果嗎?」

  聽罷,吳福春就明白了,她想了想,說可以對他們免單,但是,她想帶自己的孫女一塊去參加四個老人的葬禮。

  完全不知道吳福春為什麼要提出這個要求的夫妻害怕被騙,頓時緊張起來問吳福春為什麼要這樣,說他們可以給錢。

  吳福春忙解釋:「你們別誤會,我孫女是我的接班人,干我們這行的,都得是童子功,我看你們這單子不錯,可以給她當一個很好的榜樣。」

  夫妻倆猶豫了一會兒,同意了,不過還是想給錢,這樣他們也安心,至於葬禮,吳福春想怎麼參加都可以,只要她的道術是真的。

  當天吳福春就帶上剛練功完的付生玉跟夫妻倆一塊去他們老家,還帶上了製作壽衣的材料。

  已經參與過不少單子的付生玉根本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自己乖巧地跟著,路上不時從自己的大箱子裡掏零食出來吃。

  一路上夫妻倆都非常緊張,丈夫護著妻子根本不讓任何人碰道到她,在火車上還好,換乘大巴的時候丈夫甚至翻出了一個挺大的斗篷給妻子批上,裹得嚴嚴實實的,上車也專門占了靠窗的座位給妻子。

  大巴車一邊兩個座位,靠近過道的作為難免碰到別人,丈夫不僅坐在外面護住妻子,還請求吳福春跟付生玉坐他們的位置後面,因為後面是陌生人的話,妻子會害怕。

  吳福春沒拒絕,拉了付生玉在車后座。

  夫妻倆的家鄉很偏僻,晚上坐火車出發,第二天上午才到火車終點站,接著換乘大巴車坐到最近的鎮子上,再從鎮子的車站打車去鄉里,在鄉里換三輪去山腳下。

  三輪只能開到山腳下,那裡還有很古老的驛站,丈夫寄存了一輛馬車在那,除去趕車的丈夫,馬車上坐三個人綽綽有餘。

  此時已經快天黑了,相信進山後路都看不見,丈夫掛了一個手電筒在馬車上,搖搖晃晃往山里走。

  一般人走到這裡已經開始害怕了,鄒覺捏緊了毛筆,感覺這氛圍比一柳村還恐怖,一柳村只是詭異,到底有沒有髒東西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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