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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說右手悄悄摸上門把,剛要往下按餘光突然瞥到什麼東西砸了過來,緊接著耳邊響起一道炸裂般的悶響!
「砰——」的一聲,實心的大理石燭台在她腦袋邊碎成兩段,濺起的碎渣彈了她一臉。
祝星言冷聲道:「真巧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和你們鬧著玩玩,二位也別和我計較。」
保姆嚇得一屁股栽倒在地,冷汗當時就流了下來,她張開手臂攔在祝星言前面,推了男孩兒一把讓他趕緊跑。
「祝少爺您消消氣!消消氣!小少爺年紀小不懂事,您何必和他一般見識呢,他是大少爺的親弟弟!還是老爺最疼愛的孩子,您打了他老爺和大少爺都不會開心的。」
祝星言聽了只想笑:「有一句話你說錯了,季臨川確實有個弟弟,只不過是我不是他!這麼個髒心爛肺的小雜碎我打就打了,你們老爺生氣也給我憋著!」
他說著一把抽過牆上掛著的裝飾用的蛇皮鞭,甩起胳膊高高一揚,把鞭子掄圓了狠命抽在男孩兒背上。
「啊——」男孩兒慘叫一聲,重重砸到窗沿上,摔得鼻青臉腫眼淚狂飆。祝星言一把攥住他的領子,像他剛才拖行自己那樣用力拖過來。
男孩兒又開始哭嚎,手腳並用往前角落裡逃竄,他慘白的饅頭臉上全是眼淚,鼻涕流出來進了嘴巴,舔了一口嘗到鹹味,還以為那是血。
於是這個前一秒還騎在祝星言身上耀武揚威逞凶施暴的公豬仔當場嚇尿了褲子,鬼哭狼嚎地喊:「媽——媽快來救我——我被人打了——!」
祝星言冷眼看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掄在地上,掰正他的臉:「原來你也知道害怕啊?」
男孩兒哭岔氣了:「你要幹什麼,呃——放、放開我!」
祝星言淺笑起來,漂亮的杏仁眼中有暗沉的血絲,「喜歡看人吐是嗎?虐待動物好玩是嗎?那你就把這些東西全都給我吃進去!」
他抓起地上骯髒的一團嘔吐物,不由分說塞進男孩兒嘴裡,強迫他吃下去,
男孩兒被塞得嘔吐不止、痛哭流涕,眼淚和鼻涕噴了一臉,像只豬一樣胡亂揮動著拳頭。
但祝星言可不是他以前隨便欺負的那些傭人家的不會化形的孩子,只會縮成一團任由他摔打虐待。
祝星言像他剛才掰自己的嘴一樣掰開男孩兒的嘴,「張嘴!給我往裡吃!全都吃進去!」
男孩兒不張嘴,他就一巴掌狠抽他臉上,男孩兒哭叫著把東西往外吐,他就捂著他的嘴逼他往裡吞。
男孩兒邊哭邊吐,尖叫著在他臉上抓了一把,扭動著肥胖的身體跑向保姆,「王媽救我!快救我!讓我媽過來打死這個狗雜種!」
身後傻子一樣的保姆這時候才知道動彈,漲紅著一張刻薄的老臉跑過來,「哎呦祝少爺使不得!使不得啊!小少爺他剛才不是故意的,您幹嘛和一個孩子較真啊!」
「滾開!」祝星言頭也不回地罵了一句。
保姆跪在地上就開始哭爹喊娘:「哎呦我可憐的小少爺哎,您今天可是遭了罪了啊,怎麼就趕上這麼個歹毒的嫂嫂啊——」
哭到一半腿邊突然「啪」的一聲響,保姆慌亂地抬起頭,看到祝星言拿著男孩兒的玩具槍指著自己。
「哭喪的話還是留給自己吧,下一個就是你了。」
保姆眼睛一瞪,突然爬起來不死心地往門口跑,邊跑邊掏出手機打電話,可「啪」的一聲利響緊跟在她身後傳來,保姆覺得後背發麻的同時,看到一顆塑料彈珠從自己戴著珍珠耳釘的耳洞直直穿過,擦過她的臉。
「我十五歲時就可以在百米之內一槍打爆歹徒的眼睛了。」祝星言舉槍指著她的後背,「你想試試看嗎?」
保姆觸電似的一哆嗦,當場跪下了。
她轉身委頓在門邊,整個人都因為恐懼哆嗦著,看著祝星言的眼神像在看一隻「純良無害」的鬼。
幾乎半裸的小omega滿身病氣,皮膚蒼白如紙,嘴角更是沾著一大團污開的血跡。
他明明看起來那麼可憐兮兮,羸弱得像一朵隨時會碎掉的枯花,可握著玩具槍的手臂卻絲毫不打晃,狠厲得如同從鏖戰中爬出來的惡鬼。
——那麼脆弱,又那麼剛烈。
這太不像他了。
仿佛所有過強的情緒都不屬於那隻慢吞吞的小熊,如果季臨川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懷疑他被人奪舍了。
但祝時序和秦婉卻知道,這才是真正的祝星言。
心懷悲憫的同時又嫉惡如仇。
早些年他身體還健康時,曾去東歐做過一年志願者,在那裡遇到了貪婪又兇殘的獵狼人。
獵狼人會抓走森林裡狸貓、獵犬或者野兔等較弱小的動物剛出生不久的幼崽,在地上摔到半死不活,血肉模糊,然後再把幼崽吊起來,用血腥氣吸引狼群並捕獵。
獵一次狼要殘殺掉四五十隻動物幼崽。
當時他們的志願者隊伍里有一隻溫順的薩摩耶導盲犬,在隊伍行進途中不小心懷孕了,做了媽媽,還是祝星言幫她接生的小狗崽兒。
狗狗明明是沒有雛鳥情節的,但是小奶耶出生後第一眼看到的是祝星言,就莫名其妙地把小熊貓當成了自己的爸爸,甩著尾巴啪嗒啪嗒跟著他。
祝星言當然也很喜歡它,幾乎是當成親兒子那樣寵。
他把小狗抱在懷裡用注射器餵奶喝,讓小狗窩在自己毛茸茸的肚子下午睡,還給小狗取名叫罐罐,因為它長得圓頭圓腦胖乎乎,像只白色的小煤氣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