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兩隻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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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韓沉倉促離去的身影,唐少荊的眉頭微不可見地輕輕一皺。
韓沉的能力極強,行事果斷,但對方勢力不容小覷,唐少荊多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只是,他將視線移到了秦以沫的身上。
她睡得很不安穩,動完手術的地方,應該是痛的吧,要不然也不會在睡夢中依舊眉頭緊蹙。
他的眼神忽地變得深沉起來,他最近對她的關注似乎多了一些。
唐少荊有幾分懊惱地站了起來,這種情緒不應該存在。
他剛要拉開門離開,就看到了拎著保溫杯前來的唐靳臣。
兩人對視,空氣中都似乎有火光在碰觸。
唐靳臣這個人,一向狂妄,這些年看似在娛樂圈發展,對家族事業毫不關心。
但唐家的子孫,沒有一個是善茬,更何況他還是三爺最為器重的小兒子。
當年唐家三爺被迫拋棄了自己的初戀,為了唐氏和贏家的孫小姐聯姻。
夫妻二十幾年,倒是相敬如賓,但也沒有過愛情。
最後贏家的這位孫小姐死於了不治之症,唐家三爺隱忍這些年,在髮妻死後,派人去尋了初戀。
他的初戀也是個痴情的,和他分手後終身未嫁,為他守身如玉。
他自然而然地娶了她回來,老來得子,又是愛情的結晶,唐靳臣無論想要什麼,哪怕是他天上的星星,三爺都能去想方設法摘回來。
三爺呢,一向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成為唐氏的當家人,運籌帷幄多年,背地裡布下了很多勢力。
唐少荊已經用他豐厚的羽翼削減了三爺不少的勢力,但想在短時間內徹底連根拔起還是有難度的。
「怎麼?我們是一個劇組的,我不能來看?」唐靳臣不耐煩地收回了與他對峙的目光,很是吊兒郎當地說著。
他更是錯過身,想從一邊擠進病房去。
唐少荊哪裡會讓他得逞,他抬手一推,將唐靳臣給推了出去。
「現在我和你情人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唐靳臣現在過來,就是為了「坐實」緋聞,迷惑所有人,讓他們都以為他和秦以沫因戲生情了。
唐少荊的臉上萬分冷漠,只要唐靳臣再多說一句,他可能就會叫人把他從窗戶外丟出去了。
唐靳臣熟悉他的神情,猜到自己已經將他惹怒,更是不怕死地起鬨道:「把你的女人變成我的女人,這感覺夠爽!」
他們的對話,被唐靳臣特意叫來的狗仔隊給拍了下來。
唐少荊的眼角餘光掃過狗仔隊的身影,看到那道身影消失在了走廊拐角處,點頭示意,他的人就出來架著唐靳臣出去了。
而唐靳臣不知道的是,那個狗仔隊剛離開醫院,手裡的攝像機就被唐少荊的人給沒收了。
網上所有關於他和秦以沫的報導,也都被唐少荊找人壓了下來。
唐少荊的媒體團隊辦事效率極高,短時間內不僅把消息處理乾淨了,還爆出了好幾條勁爆新聞。
唐靳臣從小河那裡得知消息的時候,他即便想要炒作一二,也於事無補了。
看來秦以沫在唐少荊心中的地位,並不低,是他低估了。
病房裡。
秦以沫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她只覺得自己動過手術的部位,疼得厲害。
這種疼痛,太過熟悉了。
她仿佛想起來被迫打掉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又被強制進行手術換了腎的那段時光。
是啊,再難忍的痛楚,都熬過了,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
她在這裡舉足無親,更是無人可依靠,此時怕是沒人會照顧她。
她想起夢到唐少荊餵她喝水,隨意扯唇冷笑了一聲。
事到如今,她對他難道還有什麼依賴嗎?
她的嘴巴很乾,秦以沫強自撐著半個身子坐了起來,恰好對上了唐少荊望過來的視線。
他怎麼會在這裡?秦以沫很意外。
唐少荊見她醒來,不自查地鬆了一口氣。
他面色陰沉,眸色更是暗沉,周身亦是帶有一種逼人的氣壓。
他緩步走上來,坐在了她的面前。
這個女人,長得就容易蠱惑人,還要出來拋頭露面。
她是他的女人,就該有自知之明,和別的異性保持一定的距離。
偏她沒有這樣的覺悟,唐少荊突然心底怒氣滋生,他的手指在病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秦以沫收回了之前的疑惑,一臉冷淡地看著他。
「唐總這是忽然大發慈悲,還願意來探看我這個病號?」
「你當年逼我拿掉我們的孩子時,可沒見你來探過病。」
秦以沫譏諷著,將他的手腕緊緊地扼住,她難得從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恨意,「怎麼,這次不過取掉了身體裡多餘的闌尾,你卻小題大做來看我了?」
她在手術中醒過,也從醫生的談話中,知道了自己是急性闌尾炎發作。
她嘴角噙著嘲弄的笑意,死死地盯著他。
唐少荊許久沒有說話,他不想和她在這件事上掰扯。
他和她,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要不然怎麼對得起笙歌。
秦以沫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他最終在意的,只是秦笙歌。
她忽而又很是想笑,如果到了那天,他知道了當年事情的真相,看穿了秦笙歌的真面目,他會是什麼樣的神情。
秦以沫近乎是帶著看好戲的眼神看著他,看得唐少荊更是心中怒火翻滾。
唐少荊的臉色鐵青,他冷眼瞪她,「你不跟我解釋一下,你和唐靳臣是怎麼回事?」
網上的事,她還不知道,誤會他是問她和唐靳臣離開劇組的事。
「你的堂弟看上我了。」輕淡一句,卻徹底點燃了唐靳臣的怒火。
他猛地上前,一把扣住了秦以沫的後腦勺,怒氣沖沖地吻上了她乾澀的唇瓣上。
他哪裡是在吻她,分明就是在啃咬。
秦以沫也不躲開,兩人就像是刺蝟一樣,每一次見面,都豎起各自身上的刺,互相刺著對方,也誤傷了自己。
許久之後,他們的喉頭都充滿了噁心的血腥味。
她眉頭一皺,將自己的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她受不了這股難聞的腥味。
她……他在不放開他,她就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