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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婉兒……你不是希望我給你自由嗎?」陸松節被她罵多了,臉皮當真厚起來。即便白婉再瞪他,他也只是討好地笑,又捏捏白婉的臉,「你不答應我,我也不會把你送給別人。婉兒,你死了這條心。」

  白婉無能再和他爭口舌,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肩膀,才道:「讓我去見蕭素馨,不然你接下來送我十匣子荔枝,我也不管你。」

  這樣的小請求,陸松節還是欣然應允的。

  *

  從陸松節所乘的馬車上下來,還沒走幾步,白婉便聽他打起帘子囑咐:「婉兒,傍晚我差人做了醩鵝,燙了熱酒,你不要在蕭宅呆太久,我在巷子裡等你。」

  他還是顧忌她與蕭於鵠私會。

  白婉不想回身應他,白了他一眼,便由蕭氏老嬤嬤從角門引了進去。

  對付黃玠,單靠陸松節是不足的。白婉今日過來,既是為了安撫蕭素馨,也是為了和她籌謀。

  她進了二院,繞過穿堂,才知蕭素馨在小廚房燉烏雞老參湯。她仍穿著冶艷的襖裙,但精神和氣色都不太好。白婉以為她應該日日躺在床上以淚洗面了,沒想到她還有閒心熬湯。

  蕭素馨聽她如此調侃,自哂道:「我在教坊司什麼沒見過,哪裡就噁心死我了。從前也想過跳河一死了之,但後來想,死了是乾淨,卻便宜那些登徒子。」

  白婉便不再問,省得戳她傷心處。

  「你這給誰燉湯?」

  「徐太安徐尚書。你不知道,他家有個阿婆,拄著拐杖都打顫,瘦得可憐見的。」蕭素馨尋了張棉布,揭開砂鍋蓋,「好像也不是他親婆婆,不過是同鄉的孤寡老人。徐家到徐太安這輩就絕戶了,難怪他敢和陸大人推行新法令。真真是光腳不怕穿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白婉招了招烏雞湯的霧氣,不禁道:「味兒真香……近來你還和徐尚書來往呢?」

  她忽然問這個,倒鉤起她對徐太安的一絲留戀,她忙掩飾道,「不曾。」

  黃玠如此咄咄逼人,她哪敢觸他眉頭。

  不過徐太安在朝中樹敵,吏部諸事繁瑣,近來不知她的事。她還是央求黃玠幫忙照看阿婆。黃玠的眼線甚多,她央求的,他通常不會推辭。

  白婉愈發好奇:「你喜歡徐尚書嗎?」

  「想哪兒去了。」蕭素馨臉色飛紅,打住白婉的話,「姐姐,你別亂猜,只當我是他紅粉知己。畢竟像他這樣不嫌我的,盛京只怕沒幾個。何況如今黃玠勢大,我也沒有辦法和別人在一塊。」

  「嫌不嫌的,管他們做什麼?成親是終身大事,就算你不願意跟徐尚書好,也不能任由黃玠擺布。」白婉正為此事來,便使喚旁邊的丫鬟給蕭素馨看著火候,自己把蕭素馨牽到小廚房外,低聲道,「你哥哥看你這樣,也會自責的。」

  蕭素馨想到蕭於鵠對她的斥責,咬了咬唇,心底又憋著口氣。

  「姐姐,世道就這樣荒唐,我能怎麼辦?」

  「自己不中用,怪什麼世道荒唐?我有個辦法,卻不知你願不願配合我?」

  蕭素馨眼神驟亮,頓時和白婉親昵起來,「姐姐有什麼法子?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

  白婉遲疑了片刻,道:「你過來,我說與你聽。」

  蕭素馨忙附耳過去,聽白婉如此這般,表情不免詫異。

  *

  送走白婉,蕭素馨在檐下徘徊了陣,便吩咐丫鬟熬好了雞湯給徐家送去。

  她到水房沐浴畢,穿了件月白繡荷抱腹,淡紫漸變半裙,罩上件半透不透的香紗素色長褙子,松松綰上髮髻,差人備好車馬,前往黃玠的外宅。

  黃玠才從內廷出來,聞知她主動來,不免催促轎夫加快腳步。一到宅外,連帽子也沒有摘下,就匆匆進去。

  「小素馨,今兒怎麼這麼乖,自己過來尋奴婢了?」他放下漆紗帽子,上下打量蕭素馨,只覺她的扮相極妙,清雅中不失嫵媚,眼眸水靈靈的勾人。

  他又喜得用指腹磨了磨她的艷色櫻唇,神采奕奕道:「快告訴我,誰勸服了你,叫你這樣過來服侍我?」

  蕭素馨善舞,含情帶怯眼波流轉都是信手拈來的技巧,見他歡喜,兩條藕臂趁勢勾住他的頸項,聲音酥癢道:「是我自己想通了,掌印待我這樣好,我何必整日耷拉著臉,惹您生氣呢?古語有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也不必想太多,老祖宗給我什麼,我受著就是,快樂也是一天,悲傷也是一天。」

  「難為你這樣想。」黃玠高興地抱著她坐下,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奴婢這兒什麼都有,你高興就拿去用。」

  聽她的語氣,卻也不似轉□□了他。可願意笑臉相迎,已比從前讓他歡喜。

  蕭素馨抬眸看他,指尖試探著去摩挲他的脖子,「掌印,瞧瞧,您跟我一樣沒有喉結,多有趣。」

  換別人這樣調侃黃玠,黃玠早就大發雷霆。但若是蕭素馨,他只是有些惱意地摁住了她的手。蕭素馨忙補充道:「我,我只是想,您也沒有多可怕,不過生得特殊些,不是嗎?」

  黃玠便又樂了,「您不嫌棄奴婢?」

  蕭素馨違心地搖了搖頭。

  她想起白婉交代她的事情,便刻意道:「掌印,您真的無所不有嗎?我聽說您現在也得仰仗著宮裡那位太后,她高興了,您就得些她不用的賞賜,她不高興,您就得吃板子。不知道這堂屋之中,是不是都是她賞賜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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